“好长的名字……”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中东地区那边人的名字又长又怪,有的人的姓名甚至长达三十多个。第一次知道纪言则的另一个名字,她有些想笑。
“第一次听到这么长的名字,是不是觉得有些好笑?Nick的母亲阿Mei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也像你这样的反应。”墨多拉纳为袁润之倒了一杯茶,“袁小姐,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只是建立在金钱、或者利用与被利用的基础上,你会接受这样的婚姻吗?”
墨多拉纳的话让袁润之的心猛然一沉,她急急地喝了一口茶,故作镇定:“很抱歉,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有什么话,请您直说吧。”
墨多拉纳放下茶壶,摊了摊手:“袁小姐和Nick大学针锋相对几年,却因为工作突然变动而在一起共事,偶然两个人互相看对了眼,萌生出爱情的火花。无论是以前针锋相对,还是到现在相恋,袁小姐始终都无法不被Nick的魅力深深吸引。袁小姐可见过Nick小时候的样子?”
他拿出一叠照片,一一摊开在袁润之的面前。
袁润之睁大了双眼,盯着眼前摆放着的一排照片,她拿起一张,照片里是一个身穿着白色长袍,头戴着王冠的男孩,坐在华丽厚重的沙发上祥静的看着书,那张脸白晳稚嫩,熟悉的剑眉星目,是纪言则。
纪言则,他……为什么会戴着王冠?
再拿起一张,男孩长大了,身穿着马裤,挥扬着手中的马鞭,同样的一张脸,青春飞扬,却多了一份不可忽略的孤傲。
翻过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不同面的纪言则。
她指着其中一张纪言则头戴王冠的照片,颤着嘴唇问:“这个……他为什么是这样的装扮?”
“看袁小姐的表情,就知道Nick不曾告诉你这件事。Nick除了是纪家老爷子的外孙,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爱极岛的王储。”
王储?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袁润之颤抖着手将照片放下,心中不停地念着,这一切是不是幻像?
“袁小姐,你有没有想过,Nick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跟你结婚?”墨多拉纳再次端起茶壶,为袁润之倒了一杯茶。。
袁润之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对上墨多拉纳略带讽刺的眼眸,镇定地回答:“结婚是我们爱情的幸福延续。”
墨多拉纳听了之后,不由得失笑:“爱情使人盲目,永远看不清事实。也许,在你看来,这是爱情。”
“Nick是我们伊索托家族所有孩子当中最优秀的,但是他从小就很叛逆,他讨厌这个身份,这个身份束缚了他的自由,剥夺了他一切的爱好。18岁那年,他说他要留在中国生活,我同意了,大学毕业那年,我要他回爱极岛,尽快完婚,他不肯,他跟我谈判,说如果在今年年底他找到彼此相爱的另一半并且结婚,我将不得再逼他回去当王储。反之,他必须跟我回爱极岛。”墨多拉纳站起身,走向窗户边上,眺望远处苍翠的松柏。
袁润之颤抖着手,端起茶盅,茶盅的杯沿贴在嘴唇边,迟迟不曾饮下。
墨多拉纳继续说道:“我同意了这个约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Nick拥有高贵的皇室血统,他的眼光高过一切,就算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排斥爱极岛,但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爱情与婚姻赔进去。正如我想的,他是一只桀傲的鹰,注定是要飞回到我们美丽的爱极岛。半年前,我伊索托家族又为他挑选了两位优秀美丽的妻子,等他归来。可是意外发生了,从他母亲那,我知道了他就在那个时候交了一个女朋友。”
说到这里,墨多拉纳已踱至袁润之的面前并顿住,自上而下地凝视她,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袁润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心口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困难,放在杯盅的双手不经意地绞在一起。
就在一个月前,纪言则跟她说过爱极岛是个可以一个男人娶几个老婆的地方,而半年前,是他提出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半年前和我交往,和半年前你为他安排婚事,这根本就是两把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扯了一抹微笑,强迫自己淡定。
她不是傻子,瞎子都能看出来墨多拉纳根本不希望她和纪言则在一起,所以才会莫明其妙地找到她说上这么些话。雷人的电视剧和小说不都是这样演的和写的吗?呵呵,没想到,居然让她给碰上了。
墨多拉纳笑了起来:“袁小姐,是个聪明人。听袁小姐的说话,看得出来袁小姐是个对爱情充满着完美憧憬的,绝对容许不下一粒沙子。惜袁小姐和Nick从一开始,爱情这个天秤就是不平衡的。你了解他有多少?”
你了解他有多少?这是长辈棒打鸳鸯时最擅长说的话吧。
袁润之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纪言则。
?“墨多拉纳先生,对吧,我记得阿则这样叫过你?你会在这样的日子找上我,我想,你应该是做好了准备的。从刚才到现在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他会向我求婚,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不想回爱极岛,不想当王储,不想娶你们伊索托家族为他安排的两位妻子,他想要自由。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挑明,其实目的就是想让我和他分手,对吧?”袁润之轻轻摩挲着手背,说着又好好的嗤笑一声,“我有种渐渐能明白他的感觉。那天,我还怪他为什么会你发那么大的火我想真正不了解他的人是你吧。”
墨多拉纳的视线在袁润之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道:“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l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你可以试试明年1月1日结婚。”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就在墨多拉纳走过袁润之身侧的那一瞬间,那充满了坚定信心的笑容,僵在了她的脸上。
简约宽大的和式包间内,一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了敌对的对象,也就没有了笑下去的必要。
墨多拉纳临走之前说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脑袋里回放。
她无力地垂下手臂,一只手颤抖着手摸出手机,不停地拨打纪言则的手机号,手机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冷的机器音:“你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范围内。你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范围内。你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范围内……”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膜,穿透了她的心。
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纪言则,
她合上手机,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明明暖气十足的房间,身体却异常发寒。
呵呵,好狗血!
这种小说里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麻雀嫁进豪门受阻的狗血剧,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不,她遇上的可不是豪门,是皇室,是个漂浮在印度洋上面不知名的小岛君主国。
她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搓擦着脸部的皮肤,企图以那种力道来唤醒她脸部有些麻木的肌肉。
她不是在做梦,她有感知。
为什么纪言则却好端端的变成王子了?他不该是那个整天傲娇的小白脸吗?他不该是那个只知道将她往工地上指挥的变态市场总监吗?他不该是那个只知道有事没事跟她斗气的男人吗?他不该是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闺房”的三得好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