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叹了一口气,“各地灾情不一,楼烦并不在此次旱灾中心。何至于突起暴动?速传令于太原郡守,要他务必将叛乱扑灭于朔方境内。”
突厥人入关不到两年,世人对汉廷仍有期待,是以各地反胡势力不止。加之此次旱情严重,胡人没有治旱经验,朝堂上的胡臣对有经验的汉臣又多有排挤。
是以,众汉臣此刻大有袖手旁观,笑看“胡儿”抓嘴挠腮之势。想要借此机会出一出,平日里在朝堂上被胡人打压排挤的恶气。
所以,此次旱灾并未在第一时间得到妥善处理。纵使朝中有一些录有前人之灾经验的典籍,但是照本宣科,终究是纸上谈兵,收效甚微。
这是王衍称帝后,遇到的第一个重大考验。所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旱灾,但是若处理不好便很有可能,让他本就刚刚坐稳的帝位再次动摇。
是以,这段时间他夙兴夜寐、焦头烂额,就是怕各地反胡势力借助此次旱灾,造谣生事、高举造反大旗。
所以,之前从宫中传出的妖星传闻,才会令他如此重视、丝毫不敢懈怠。
“正是因为此次楼烦并不在旱情中心,所以,这次的楼烦暴动,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引子。恐怕接下来的太原、武安等旱灾不算严重之地,都有可能成为叛军的必争之地。”
景缙的话说得很直白,就差明说这些地方此刻很有可能自身难保,更别说驰援楼烦了。
许是为了验证景缙说的话,这时殿外又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
王衍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纳失失,你先下去休息吧。叫劳兴旺前来伺候。”
这时,我正在放下手中从隔壁取来的参茶。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神色如常的颔首告退。
我来到殿外,推了推倚在门口打盹的时桔。
“小桔子,去叫你师父到殿前伺候。”
小桔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里面怎么了?谢姐姐?”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说到底王衍还是不信任我,一旦谈到什么家国大事,总是会想方设法将我支开。
我看着远方那明知将要拂晓,但此刻却仍然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东面,叹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去了祕狱。
到了祕狱,却发现今夜来看李怜青的人,不止我一个。
白墨也在这里。
见到她在此,我十分惊讶。
“你怎么在这?”
白墨被我问得有些不大自在,眼神在本就逼促的牢房里四处乱瞟。显得格外慌乱。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白墨与李怜青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但却一直没有探听到,她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互换身份待在这洛阳宫里,又究竟有什么秘密。
只是隐隐觉得,她们之间并不是像我平时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怎么不能在这?这背后散播流言的人还没抓到不是吗?”
我不太乐观地叹了一口气,“恐怕这幕后之人,是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