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服,虽然我与太乐令对赌是有些冲动。可太乐令本就对我有所不满,若我次次都通过景缙向他施压,只会更加增进他对我的厌恶。
到时候别说取得他的信任,让我在逐鹿台建成时上台了,恐怕从现在起就得坐冷板凳。
还不如就此放手一搏,若成了便能让众人刮目相看、心服口服。若是不成,我便要另辟蹊径再寻他法。早早放弃此路,也不会空抛许多时间。
思及此,我才开口回复景缙:“还没试过,你怎就知我不行?”
见我多有误解,景缙有些头疼,耐着性子解释:“我并非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确实很难,非常人力所能及。”
景缙的轻视激起了我的斗志,我仰头挺胸道:“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也要奋力一博。”
景缙不动声色退了半步,沉吟了片刻:“不过,若想通过太乐署的考核,说难倒也不难”他一脸神秘刻意卖关子的沉默了一会儿。
见我有些急了,才笑着说:“我倒有一个法子儿。”
“什么法子儿?”我着急的询问。
“自古名师出高徒,若有一名善筝者在旁指导。要在三月之内通过太乐署考核,应该也不算难事。”
我烦躁地白了他一眼,“太乐署的乐工、博士,倒有几位善筝者,教我定是绰绰有余,可若想着名师出高徒,那是万万不能。
就连太乐令都说,太乐署的乐工善奏者,匠气太重难有大成。我又到哪里寻良师去?”
我见景缙一脸笑而不语,便知他早已有了对策,只能我开口求他。心中一乐,燃起了希望。
下意识便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名师对不对?”
景缙一张金相玉质的脸笑得有些得意,“前朝有一善音律者,弹得一手好筝,据说她的筝声,如春风吹落天上声,又能羞煞百舌黄莺儿。乃是当时宫廷第一筝手。”
我上前两步追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景缙眼中的光好像瞬间暗淡了些。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如今已经故去了。”
我刚燃起的希望便被扑灭了,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人都死了还说什么?
见我兴致缺缺,景缙笑了。
又继续道:“不过,她唯一的弟子还在宫中。”
我眼睛一亮,瞬间燃起了希望。
“在哪?是谁?”
景缙得意一笑,露出一口漂亮瓷白的牙,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的同时又微瞌了双目,显得矜贵又骄傲。卓尔少年,在此刻显得尤为灿烂而耀眼。
他的声音如溪涧流水潺潺,清脆又悦耳,自傲之中又带着三分志得意满:“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我被景缙得意扬扬想要邀功炫耀的态度,逗得哑然失笑。没有想到一向一本正经,古板木讷的中贵人,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我笑出了眼泪,景缙被我肆无忌惮的笑声弄得满脸通红,平时的端庄、体面全无,尴尬的原地打转。
“你……你不信吗?”半晌才在我笑声的间隙中,憋出一句询问。
我笑弯了腰,但还是抽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