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
张千军眨了眨肿胀干涩的眼睛,感觉身体头重脚轻。
他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没穿衣服,身上除了纹身就是疤。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疤,虽然看不太清,但确实有够吓人的。
这个人身后还有一坨长条状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张千军默默观察他,张海桐任由他看。老实说在衣服没干之前,他也不太想动。冷嗖嗖的,动来动去浪费热量。
张千军还是先忍不住了,开口问:“你是谁?”
他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已。
张海桐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用木棍刨了刨火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不算救人。
“你不认识?”
张千军听见他反问,扯了扯嘴角。他费劲的直起身子,盘腿坐着。“认识。”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他有和你一样的纹身。”
“他说,他来南疆找一个机会。当然,有同伙他就更开心了。”
“所以,你是他的同伙?”
张千军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如果你是他的同伙,那先前的刨坟算什么?
那可是他的亲亲师父!
张海桐想了一下两人土匪一样的街头追逐戏码,心里建设了一下,说:“我们是同族。”
同伙听起来跟什么在逃罪犯似的,谁要认啊。反正张海桐肯定不认。“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张千军沉默半晌,压抑着身上的不舒服,整理片刻思绪,才缓缓道出他们经历的事。
他们刚进飞坤爸鲁庙其实没有任何异常。那个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加上在庙里,队伍的警惕性小了许多。
张千军感觉鼻子痒,又走了很久夜路,身上开始发烧,于是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张海楼扮演的新娘被人团团围着,看不清楚情况。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张千军也睡得还算安稳。然而他总觉得脸上有一团热气,皮肤却感觉非常寒冷。
他这个时候已经烧的有点迷糊了。张千军自认为身体很好,毕竟从小跟着师父修行。以道观那个生活质量,身体素质不行早就挂了。发烧这种事,他经历的不多。
在这个年代,生一次病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但他就是发烧了,初步猜测可能是风寒。也不排除在野林子里吸了什么东西,带了毒性才导致这种情况。
烧的迷迷糊糊的张千军恍恍惚惚睁眼,就看见一个特别特别高的怪物居高临下看着自已。
它肯定比三米要高,因为在只有三米高的庙里,它必须弯腰驼背才能把自已塞进来。又因为房间对于它来说太矮了,所以必须驼背,那张颧骨非常高的脸就这么垂下来,几乎贴在张千军脸上。
怪物长长的头发就在张千军脸上扫来扫去,他能感觉到这东西带着温度的呼吸。
一定要非常详细描述那种恐惧的话,大概就是看鬼片儿的时候,女鬼忽然和你脸贴脸,你只需要转转眼珠就能看见鬼脸在你脸旁一样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