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副样子,晏卿方才的气性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我不用深思熟虑,你说你不能嫁我,原因是什么?”
叶兮禾喝了热水,渐渐平复了心情,总算有精力应付他。
“将军难道不知道历朝历代大照公主都何去何从?”
“你是说和亲。”
“不错。”
大照朝开国祖训:凡公主者,皆和亲也。
因为大照朝的开国皇帝便是前朝公主的驸马,夺朝篡位建立的大照,这条祖训无人敢违背。
所以大照朝的公主只能和亲,不能嫁朝臣。
“将军少年英才,胸中自有抱负,万不可因兮禾走上错路。”
晏卿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淡淡开口,“这不是问题,还有么?”
“啊?”
她不解,这么大的问题怎么不是问题呢?
“大照公主除了和亲还有一个选择,便是嫁庶民。如今天下太平,当不当这个将军有何干系?”
“可……可……”
叶兮禾一时语塞。
他勾唇,笑意在昏暗的灯火下并不明显,“若你的顾虑只有这个,我明日便上交虎符,卸甲辞官,只当你的驸马,如何?”
“父皇不会答应的。”
叶兮禾怔怔看着他,“一位对外可开疆拓土骁勇善战对内可守护皇城安定人心的将军,既可攘内亦可安外,比起一位什么都不是的驸马,父皇知道怎么选。”
“可你忘了,选择权在我。兮禾,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这便是我的选择。”
叶兮禾被他的直白雷得外焦里嫩,不是冷心冷情的冷面将军么,为何突然化身某种深情的动物了呢?
她傻愣愣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亦甚是可爱,此时被打晕的江蓠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晏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夜深了,你好好休息,你若不愿随太子出宫,我改日再来。”
等他走后,叶兮禾才缓过神来,不禁一顿咬牙切齿。
堂堂大将军竟是个使威胁手段的卑鄙小人,这话里话外不就是逼她出宫的意思么。
卑鄙!无耻!下流!小人!
叶明棠照例与她探讨案子,他愁得头发都被扯断了好几根。
这段时间他在叶兮禾面前越发没有太子的正形,连称呼也不再孤啊孤的。
“唉,不查不知道,越查谜团反而越多。小五,为发觉头要秃了。”
叶兮禾翻阅着卷宗,随口说着,“大理寺的人不可靠,连刑部也有所牵扯,父皇指望不上他们只好指望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辛苦些,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父皇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我看让父皇刮目相看的人是你才对,近日父皇又夸你了,倒是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来访的使臣再过几日便会抵达京城,父皇让我务必在使臣到来前查清此案,否则就要把我贬去苦寒之地磨练三年。小五啊,你太子哥哥的命好苦啊!”
叶兮禾惊讶地微张着小嘴,“父皇明知道太子哥哥不擅刑案之事,怎还会如此强求?”
“案子牵涉如此之广,着急气上头了呗。好在我被骂狗血喷头之际,晏卿主动请缨帮我查案,接下来我就轻松了。”
叶兮禾手一僵,卷宗从指缝间滑落,“他……”
叶明棠没发觉异常,还在那儿说,“你别看他是个将军,不仅长得没有五大三粗,就他那脑子,刑部和大理寺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他,连父皇都说让我跟着他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