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悦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茶婆婆的回信,茶婆婆在信中言明,离了南江镇,她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尽了,念着两人在南江镇相处的情意,她才将华家欠自己的人情给了她,那是她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儿,日后,两人不必再联系了!
茶婆婆的回信并不长,只有薄薄的一张,还未曾写满,只是用简单的语言与她撇清了关系,南宫悦然却足足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发抖。
诚然,她在南江镇对茶婆婆言听计从,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在南江镇活下去,茶婆婆也对她照顾颇多,她很快发现茶婆婆和茶公可不止是表面上卖茶的老夫妇那么简单,更是待他们尽心尽力,为的就是离开南江镇以后,也能抱紧他们的大腿。
果不其然,在她离开之时,茶婆婆将华家的人情送给了她,她以为茶婆婆是被自己打动了,这是疼爱她的开始,正是因为这样的底气,她才敢不顾祖训,不惜跟南宫家断绝关系也要嫁给周墨安做侧妃。
她万万没想到,茶婆婆这是用那份人情,同她断绝最后一点关系,她如此信任她,她竟然毫不留情的斩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什么念着她是南宫家的血脉照顾她,都是骗子,骗子!
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父亲是,母亲是,兄长是,南宫家那些人都是,茶婆婆也是,她看着云实的眼神意味不明。
当初南宫悦然入南江镇的时候云实并未跟随,后来南宫悦然也未曾同她提过,茶婆婆的信件,她也未能看到,云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过她自小被南宫莘送去训练,后跟着南宫悦然,南宫悦然性子不算好,她能一直跟着她,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一流的,她当即跪在地上,“主子,云实不知发生了何事,云实一直都会在主子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悦然回过神来,眸光闪了闪,“云实,你既选择了跟着我,我是将你当做亲姐妹待的,哪里舍得你去赴汤蹈火呢,咱们主仆二人,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多谢主子厚待,云实感激不尽!”云实感激道。
南宫悦然将云实扶起,心中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南宫家靠不住,茶婆婆也放弃了她,单靠周肃,恐怕无法对付周墨安和林惜。
她自己是有一些人手,可要想对付林惜和周墨安,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找人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除了她,最恨林惜和周墨安的,只有逃到金国的林薇和汪江了……
南宫悦然打定注意,书写了一封信,亲自去找了可靠的人将信送出,听说两人在金国混的还不错,只消林惜那边答应,再加上她和周肃的势力,就不信敌不过林惜和周墨安!
……
南江镇,茶婆婆和茶公守着茶摊,不时的叹气,小多询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小多道:“茶婆婆,我就快要可以出去了,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办的事儿?或者帮您带什么信儿?”
“不用了,小多,你是个好孩子,人机灵,本事也不错,不管去哪里,都能闯出一番名堂,好好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是,茶婆婆,我出去后一定好好的!”小多保证道。
小多离开后,茶婆婆又开始叹气,引得不少来买茶人频频询问,茶公干脆让她回屋休息去。
天色渐晚,买茶人越来越少,茶公关了门,回去看到老妻连等也未曾点亮,坐在床边儿叹气。
他点上灯,走过去,询问她晚饭想要吃些什么,茶婆婆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想吃,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茶公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以她的身份能被送进来,你就知道她定是犯了不小的事儿,她在这儿待了一年,你也试着掰了一年她的性子。
她表面上看起来对你我尽心尽力,百依百顺,可实际上出了这茶铺,她没少做小动作,对你我言听计从为了什么,你也心知肚明,她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用华家的人情,全了你们这一年来相处的情意。
她的性子早已养成,心也太大,南宫家如今的家主和未来家主都拿她没办法,何况你我?”
茶婆又是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我实在是不甘心呢,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我不求她为我做什么,只希望她能够改过自新,不走歪路,顺顺遂遂的过完这一生,可为什么,她就不能体谅我的心呐!”
茶公有些心疼老妻,“你啊,就是太过心软,咱们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没有吃过亏,如今守在这南江镇口不问世事,不就是想剩下的日子安安生生过嘛,唉,都怪我,当初我要是拦着你就好了,不与任何人有过多的相交,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执意那般做的……”
“你现在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自然是怪我的!”
“哎呀,你这老头子,都说了不怪你了……”
“我当初说了要照顾好你,你如今茶饭不思,便是我没照顾好你,就是怪我!”
茶婆婆最终还是败给了茶公,由着他去做了吃食,吃了一些,又被他拉着在镇子上逛了逛,茶婆婆看着镇上各处的景色,虽看了多年,仍未觉得看腻。
镇上不少人都亲切的同她打着招呼,有真心,也有假意,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南宫悦然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区别,血脉关系,这镇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南宫家的血脉或与南宫家有渊源,她不一样没有在意过吗?
她本不该在意南宫悦然的,只因先前一念之差,才将其放在心上,相处越多,哪怕明知南宫悦然很难如她想的那般,她仍是越来越在意南宫悦然,这个开始本就是错的,老头子的话是对的,他们既然决定避居南江镇,就是为了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她不该给自己找麻烦。
想明白之后,茶婆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不一直叹气了,又恢复成先前的模样,茶公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