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御书房跪了两天两夜之后,几乎昏死过去,终于等到了皇帝的旨意,却不是将他放出去,而是将他关进了天牢,罪名是私藏矿产,养军队,这哪一条都是滔天大罪,更何况两条一起犯。
周翊出手,证据确凿,没人敢为太子说情,就连原先帮皇后说话的人也不敢再吭声,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太子所为,若说皇后不知情,他们都不相信。
在天牢中的太子终于知道了皇后被废,被打入冷宫,他这下是真的慌了,以前他不管做什么,不管出什么事,他从未真的心慌过,因为有皇后在,皇后哪怕会责备他,也会帮他将事情处理妥当,现在皇后被废,他也没了主心骨,心中满是绝望。
太子到底还没被废,进了天牢也是太子,天牢中的人倒没有为难他,吃的喝的一应用品都帮他准备妥当,可他哪里有胃口,缩在天牢的一角,等候着最后的判决。
黑暗中,他摸到了怀中的香囊,那是哑奴送给他的,也不知哑奴究竟如何了……
而太子心心念念的哑奴早已在大理寺的官兵去之前就离开了太子的别苑,她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销毁,又舒展筋骨,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原本的身材,虽看起来仍有些娇小,却是正常女子的体格。
她纵身一跃,便飞身出去,不到一刻钟,便出现在安王府林惜的院落之中。
“主子,千羽已完成任务,太子佩戴香囊已有几日,毒已入骨髓,除非有鹿大夫的解药,否则太子不出七日,必会暴毙,无人能查出其中缘由!”
林惜满意的道:“千羽,你辛苦了,先好好在府中休养几日!”
“属下不辛苦!”千羽摇头道,她说的是实话,她不过是在哪个禽兽太子面前演了段时间的戏罢了,至于那禽兽太子根本没占到她的便宜,不过是入画配的致幻的毒香,她身上那些痕迹,也是特殊的法子伪造的。
那愚蠢的太子被她骗的团团转,还跟她演什么深情,啊呸,差点没恶心坏她,她所扮的可是只有几岁的女童。
千羽下去后,林惜通过周翊,请临王找郁妃帮忙,帮她见皇后一面。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太子也下了天牢,虽还没被废,也是早晚的事情,临王此时心情不错,到底也算是合作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他虽不知林惜要见皇后的具体缘由,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他和母妃与皇后母子相争多年,没少在他们手下吃亏,能看到皇后倒霉,他自是十分乐意。
第二天一早,郁妃便宣了林惜入宫,这是郁妃第一次与林惜相见,两人皆都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毕竟才刚合作过,未来会不会成为敌人也不应,现在保持客气,是最好的相处之法。
冷宫那边郁妃早已安排好了,毕竟皇后太子如今已经倒了,淑妃是个不争的性子,肃王先前的大错大家还没往,郁妃和临王如今可是后宫争相巴结的人物,这点子小事自然不难。
林惜如愿见到了皇后,她衣着破烂,还脏兮兮的,披头散发,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康嬷嬷正在耐心的哄着她把脸擦干净,倒是个忠仆。
林惜屏退众人,让弄琴和入画在门口守着,也让康嬷嬷下去,康嬷嬷不肯,“安王妃,娘娘都这样了,她已经够可怜了,请您行行好,放过她罢!”
“康嬷嬷,你也说了,卫氏现在已经这副样子,对本王妃构不成任何威胁,本王妃也不是那等欺负弱小之人,今日来并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只是有些疑惑,想请她解惑!”林惜道。
见康嬷嬷还不肯离去,林惜又道:“如果本王妃真想对卫氏做什么,你以为你能拦的住吗?”
康嬷嬷看了守在门口的弄琴和入画两人一眼,最终还是出去了,林惜说的不错,娘娘疯了,又没了权势,她一个老太太,林惜真要做什么,她们根本就无从反抗。
康嬷嬷离开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林惜和卫氏两人,林惜冷冷的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卫氏,你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罢!”
卫氏依旧是那副疯疯傻傻的样子,仿佛听不懂林惜在说什么。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卫家如今的境况?不想知道太子现在如何了?”林惜又道。
这次卫氏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破绽,她能够无视所有,却不能无视她的母家和她唯一的儿子,她这辈子都是为了母家和儿子而活的。
林惜满意道:“很好,既然你有在意的东西,那就好谈了,我并没有别的目的,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告诉你卫家和太子的消息!”
卫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这里没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会有的。”林惜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这里头有一味美人香,此香的香味淡雅,闻之让人神清气爽,可缓解头疾,可它实实在在是一味毒药,只消佩戴超过三日,便会毒入骨髓,若没有解药,很快佩戴者便会暴毙,最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死因,太子佩戴装有美人香的香囊已经超过三日,现在你还确定没有我想知道的消息吗?”
卫氏气的脸色通红,“你卑鄙!”
“卑鄙?”林惜冷笑一声,“比起你们母子的所做所为,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你那么聪明,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何必呢?卫氏,他都已经这样对你们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何苦还要搭上太子一条命,你们夫妻多年,你了解他,他就算是废了太子,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卫氏心中一阵挣扎,面上满是纠结,最终咬牙道:“好,既然你不怕死,我便告诉你,你必须保证将解药送到我儿子口中,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