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一口回绝了周家的提亲,晚上江海川就亲自过来求她。
他之所以同意与周家结亲,不仅仅是为了攀附,而是周宗全的手中实实在在的握着他贪赃的铁证。如果不答应两家的亲事,一旦事发轻则罢官,重则杀头。
江海川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江老夫人听完他的话足足愣了半晌。
她捶打着儿子,老泪纵横:“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哪来那么大胆子,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好色的,没想到你还是个贪财的,竟然敢做出这种罪不容诛的丑事!”
江海川抹了一把鼻涕:“还不都怪苏氏她死的早,她活着的时候,苏家的银子成堆的往府里送,自从她死了,连一根猪毛都瞧不见。儿子若不贪点,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江老夫人问道:“你就不能让周氏和她哥哥求个情,你若倒了,她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江海川无奈的摇头:“周氏暗里去求过几次,她大哥说大不了让她回娘家,养她一个算不得什么。可是娘啊,您老人家想想,我若是倒了,承然的前程怎么办?他可是我唯一的嫡子!”
江老夫人叹气:周家那个儿子实在是癞狗扶不上墙,这可是害苦了阿梧,我要怎么和她说?
江海川梗着脖子说道:“子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娃娃,为父为兄嫁人有什么不愿意的,何况周大人是堂堂的三品大员,周家还能委屈了她吗?儿子去说!”
江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附庸,能为咱们这个家做些什么,也是她身为江家女儿应尽的。”
回到见云阁,柚柠窝进了躺椅里,她杏眼半闭似睡非睡,知她内心烦乱,几个丫头都放轻了手脚。
肥猫从外面跳到窗子上,探着脑袋往屋里瞧,亦兰看见了,赶紧拿了块湿布巾,把他四个爪子都擦干净了才去忙别的。
雪团走到躺椅跟前,在柚柠的裙子上闻了一会,随即一纵身跳上了她的膝头。湿湿凉凉的鼻子凑近柚柠的鼻尖闻了一会方觉得安心。
他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呵欠,然后盘成一个圆团伏在她的大腿上打起了小呼噜。
过了好一会,柚柠才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又厚又软的白毛,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微微小憩片刻,有丫鬟来请,说江老夫人设宴款待孟氏,福光堂里已经摆好了饭,亦兰把人拦在了房门外,没让进屋。
柚柠闭着眼睛在雪团的脑袋上亲了亲,对亦兰低声道:“和老夫人告个罪,说我喝了安神药,一时半会恐怕还醒不来。”
打发了小丫鬟后,她才从躺椅上起来,先执笔模仿李诗吟的字迹写了一封信,又吩咐召冬悄悄从后门出府,如此这般。
柚柠在沈月薇给她的那本《杂游记》上发现了一个藏于密林深处的幽静之地,那里有一座破败多年的宅子。曾经有位盐商因不堪忍受官府连年逼迫的纳捐,带着妻女隐居在此,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一家几口全都暴毙。
此处是廖广慎生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他原本是想隐居在此,只是时间有些来不及,她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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