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纵使他千般万般不想走,也必须走了。
他手上连最起码的筹码都没有了,要如何带走她?
待,偏殿的门,再次被关起,颜若歆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这次呢?传出翘璃韵病重的消息,是想引我上钩吗?”颜若歆一直都知道,眼前的男人很睿智,但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将一切,都算计得如此周密。
“引你上钩?”凌灏离嗤笑,“若是朕告诉你,朕怕她再害你,明为病重不许探望,实为禁了她的足,你信吗?”
颜若歆的身子,蓦地一震,随即同他一样的嗤笑,“皇上这会儿倒是情深意重,可在翘璃韵一刀捅进我身子里的时候,皇上可曾想过我的安危?”
她看他眸光一颤,不屑的嗤笑一声,一把扯上自己的腰带,顿时将衣袍扯得大敞开。
他的眸色一深,里边已经有了狂躁的情绪在跳动,她却没有停下动作,又将自己的中衣,里衣全部扯开,最后撩起肚兜,将那道丑陋的伤疤,展现在他的眼前。
“皇上,看到了吗?你说臣妾怎么能不恨?”颜若歆攥着衣襟的手,此刻已经全是冷汗。
她心里虽怒,但却不是因为丧失理智,才会将自己的衣袍扯开。
而是,她在赌,凌灏离对那日的事情,还有一丝的愧疚,将她对翘璃韵的报复,当成是人之常情,好不追究她今日的事。
果真,他的眸色微微颤动了些,唇角的讽笑,也变得暗晦不明起来。
然后,她听到他语气很轻的说:“颜若歆,你真是虚伪得让朕刮目相看。”
她脸上的激动,因他的一句话,瞬间僵凝。
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放过她的打算。
“从你假孕,与朕示好时,朕便看出了,你是装的。你的演技固然好,但朕却太了解你的个性。你虽聪慧,但你同朕一样,没有安全感,生性多疑。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你情愿相信朕薄情寡性,也断然不会相信朕的心。明明朕将这一切都想得很通透,但还是愿意夜夜来看你演戏,朕总以为,只要朕待你好,你便可以渐渐学会信任,不用像朕一样带着假面具做人,没日没夜的去猜忌身边的人。”凌灏离的话顿了顿,唇角的弧度尽是自嘲的讽意,“朕不想让你做同朕一样的人,你懂吗?”
颜若歆在心里拼命的说着,“嘶信,不信这个男人会这般为她着想”。可是,她的嗓子却好似被什么卡住,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在怨朕待你无情,一刀子还给朕的时候,可曾设身处地的为朕想过?”他冷凝着她,已经不想多言,转身而去。
视线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徒留门板在微微的晃动。
她脚步跟跄的后退一步,心里的一角,因为他的指责而崩塌。
她努力的回想,她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过?
只是,这问题,却问住了她,她怎么都找不到一个答案。
视线里,再次有人影闪现,却是苏姑姑。
“娘娘,老奴送您回去吧!”
“姑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司没有确定是苏姑姑,但这会儿苏姑姑忽然出现,她自然便多怀疑她一些了。
“不,老奴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安排得了这一切?”苏姑姑摇摇头,好笑的问道:“娘娘为何不怀疑周皇子?”
“姑姑是在暗示我,一切都是周景澜所为吗?”她轻笑,明眸中明显写着不信。
虽然,她也曾怀疑过周景澜,但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身边每个待她好的人,都是带着目的的。
“娘娘觉得,以周皇子的功夫和谨慎的性格,会连正门口站着个人,都发现不了吗?”苏姑姑不急不缓的反问。
颜若歆这才记起,她从进这偏殿开始,便一直是背对着门,而周景澜则是正对着门。
“娘娘,老奴之前一直觉得,娘娘与皇上的性格像,遭遇又像,一定能成为皇上的解语花,最能了解皇上的心境,所以老奴一心一意的想要帮娘娘。”苏姑姑嗤笑,眸子里尽是悔恨的痛,“可是,老奴如今才发现自己错了。璃妃娘娘再不好,再攻于心计,但她从不曾害过皇上一分一毫。而娘娘呢?娘娘怎么狠得下心,在皇上的身上捅了一刀?
娘娘就没有想过,其实皇上同娘娘一样,渴望感情,却又害怕被感情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