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部下属的鞋帽厂和被服厂的基础条件比安平预期的还要好,设备都是七成新的,维护的很好,职工大多是军属,觉悟都很高,很服从领导,对于企业的改制和搬迁沒有过多的异议,更重要的是这两家企业毗邻而居,厂房,仓库和院落的占地面积足足超过三亩,这让安平原本还在为企业兴建厂房,构置设备的资金缺口而导致的忧心一扫而空,
企业搬迁到隆兴镇需要重新建设厂房,哪怕起步阶段规模小一点,所需要拆迁补偿,规划设计和投资兴建的费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以隆兴镇现有的经济基础,想要一步拔付到位,那是千难万难,但就是看到了这两家企业的空旷的厂区,安平的大脑中有了新的想法,
被服厂和鞋帽厂搬迁到了隆兴镇,那无疑这两个厂区就空了下來,这两家企业虽然比较偏,但占地不小,完全可以开发出三栋商品楼,这样一栋商品楼以内部价分给武装部及所属职工做家属楼,另外两栋进行市场销售,所赚取的利润一部分支付开发企业的成本,一部分用于两家企业在隆兴镇的重建费用,如此一來,武装部的干部职工有了自己的住宅,解决了困扰武装部领导的实际问題,企业又得到了重新盘活,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谁來接手开发,这种肥水自然不能流入外人田里,chūn红姐对安平所说的观点十分认同,人越來越多,地越來越少,房地产开发进入暴利时代,早就跃跃yù试地要投身于房地产开发事业中,以前沒有合适的机会,现在纸箱厂的生产进入了轨道,隆兴煤矿更是rì进斗金,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虽说利润上会比同等开发稍低一些,但拿來练练手还是沒问題的,
“安镇长,这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安平出手,每每都是大手笔,关在武装部招待所的房间里整整写了两天,安平终于拿出了一个军民共建的整体规划,这个规划一经跃于纸面,立刻引來了众人的惊叹,
不过,刘钧和武装部韩部长在感慨安平大手笔的同时,两人相视一顾,韩部长的脸上又多了些犹豫,以往郊县武装部军民共建沒少搞,但大体上都是合作开办个养猪场,小农场,给驻军后勤提供些副食保障之类的小手段,像这一次涉及到两家军办企业改制,又掺杂了商业房地产开发,数百万资金流量的共建可是头一回,
“步子大,呵呵,不大,不大,韩部长,企业搬到隆兴镇去,总不能在大田地里生产吧,总得有个厂房遮风挡雨,职工也得有个吃饭,休息的地方,都是咱们子弟兵的军属,能舍得让他们风餐露宿吗,我还打算在厂区里建个小型的休闲场地,让大家在工作之余,有个活动的地方,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安平闷头沉浸在自己所做出的规划中,越看越觉得完美,对于韩部长和刘钧两个人的表情,根本就沒注意,听到韩部长的询问,以为他对厂区规划的投入太大,毫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
“不是,不是,安镇长,厂区怎么设计,我沒意见,可把这两个老厂用做商业开发,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当然了,武装部的职工大多把家安在了郊县,能住上供热楼,我们也高兴,但这企业厂房说拆就拆了,上面责怪下來,我们可担不住责任啊……” 虽说是好事,但这步子迈的可是有点大,能不能得到上级的认可和支持,韩部长的心里也是一点底沒有,韩部长可以肯定,若是这个军民共建的项目出了差子,安平背后有方怀起支持,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但自己作为郊县武装部的一把手可跑不了,一个不小心就要当替罪羊,承担全部责任,本身想要攀上安平奔个前途,别前途沒奔上,反倒把自己折进去,那可冤死了,
“哟,刘政委,当初你可是说要把两个企业送给我们隆兴镇的,我就是考虑咱们部里不好跟上面和职工交待,我才提议搞军民共建的,怎么这会儿规划拿出來了,韩部长又觉的不合适……”错愕地看着韩部长,安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韩部长的异议跟刘钧拍着胸脯做出的保证可是有些大相径庭,这是在拿自己逗乐子吗,
“沒有,沒有,安镇长,你误会了,被服厂和鞋帽厂搬到隆兴镇我们一点意见都沒有,但这老厂区,嗯,能不动,还是不动的好,要不然上面问下來,我们还真不好解释……”刘钧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把企业送给隆兴镇,这话他说过,也希望安平能够妙手回chūn,把两家企业救活,从而给一干军属解决生计的问題,但是刘钧也沒想到安平的规划把主意打到了老厂区上,用军队的土地搞商业开发,这可有资产流失的嫌疑,这帽子有些太大,他还真担不起來,
“呵呵,韩部长,刘政委,前几天咱们可是说好的,坐落在隆兴镇的新厂房建成以后,企业和产权可还是县武装部的,但这厂房可不是凭空冒出來的,得花钱投入才行,莫非两位以为我们投资建好了厂房,再把产权交给武装部,那我们隆兴镇不是给人做嫁衣,又剩下了什么,这帐可不能这么算……”刘钧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安平反倒笑了,这两位算盘打的可是太jīng了,合着好事都是你们的,隆兴镇都在为你们服务,不说隆兴镇能不能拿出这笔投入,就是能,又凭什么白白给你们,难道就因为这两家半死不活的企业,这可不太现实,若真有了规划如一的新厂房免费提供,什么样的企业招不來,还至于让自己在这浪费脑细胞吗,
“这个,似乎是有些……”安平笑声充斥着嘲笑的意味,是异常的刺耳,好像是在欺骗小孩子,反倒被小孩子识破了一般的,刘钧的老脸不由地一红,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安平的反问,
“刘政委,武装部有两家企业,但是厂房,地皮,设备,技术都是一体的,单独剥离出來可有些不地道了,再说了,我这计划里也沒让你们吃亏,隆兴镇重新建立了企业,厂房的设计并不比在县里小多少,完全是在进行资产置换,哪怕是有些差价,给武装部和企业职工搞了远远低于市价的福利房也足够找回來了……”隆兴镇沒在资产置换中收一分钱,反倒要垫付前期的相关费用,再加上后续的生产经营,安平的身上也担着很大的风险,可以说,为了把企业引到隆兴镇并开办成功,安平做出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安镇长,不是我们事多,企业搬走了,地皮开发了,若是今后企业搞不成,职工闹起來,这责任我们担不起,咱们搞军民共建的初衷是共同发展,合作共盈,但按照你的说法,不就等于我画了一个大饼,说的这么好,那么好的,军分区首长也得信才行啊……”军民共建,你帮我扶,小打小闹的,损失了也就损失了,权当交朋友吃吃喝喝了,但安平一上來就要把两家企业吞下去,这事可就大了,沒问題怎么都好说,有责任了,谁又去承担,韩部长的话不只是对安平说,也是对刘钧说的,很明显这份责任他是不想去担,
“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有多大的收获,只想着要成绩,不想付出辛苦,这样的好事可不好找啊……”安平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这个韩部长,沒有一点军人的果敢干脆和雷厉风行,倒多了几分体制中摸爬滚打的官员的圆滑,这问題还沒看到影呢,就已经开始想着要安排后了,可真称得上是一个极品,
“安镇长,这事可能是我跟韩部长沒太说清楚,你稍等一下,我们再合计合计……”安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屑,刘钧的心中就是一激灵,那里还听不出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
刘钧的心里很明白,韩部长的年纪比他小着七八岁,优势大多了,只要稍稍加把劲,今后的机会多的是,可是自己眼瞅着就要到站了,还有几年好蹦跶的了,安平可是最后的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可直接关系着退休后的待遇,可是现在看來,非但沒有把安平拉拢住,反倒有得罪安平的意,这不成了弄巧成拙了吗,
“沒事,沒事,我不急,你们慢慢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要合作,就得把问題都摊开了说,提前研究好,商量好,总比半道变卦好……”看着刘钧连拉带拽的把韩部长拉出了房间,安平的心中微微摇头,看的出來,刘钧xìng子油滑的比之韩部长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想吃个独食,话说一半留一半,根本就沒跟韩部长提起哪怕一句自己跟方怀起之间的关系,眼看陷入僵局了,才不依依不舍的把藏在肚子的小秘密透露出來堵韩部长的嘴,倒是把官场上含而不露的那一套把戏玩的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