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玄元可是吃准了我受不住他这一套把戏。我羞得说不出话来。
还未成亲呢,再说,我们也还未洞房呢。
我问玄元那血滴子是如何拣拔的。
玄元说,血滴子皆是民间一些筋骨奇特的武学之才自幼被带进监司,由监司的师傅督导,千锤百炼,当然,模样还得生得好,否则太后也是不肯要的。
话虽如此,可玄元也未能亲眼见过,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此说来,我倒有些担心了,这血滴子的功夫必定了得,而我与玄元势单力薄,怕也是敌不过的。
可玄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也对,他都是在千军万马中赴过死的了,几十人几百人也是不在话下。
由此及之,那日在平顶山上之时,他也该有本事脱身才是,还是说,他是有心与我一同赴死?
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问,毕竟我们此时此刻都活得好好的,虽然我早已是个死人,可玄元也是清楚的,我想我已无甚能瞒他的了。
说到此处,我也想了起来,虽着我已做好了这一世永远陪着玄元的打算,但我和君卿的姻缘结还在,玄元的情劫还得历,苟且了这一世,下一世又要重回正轨。
时而想到此事我便有些失落,可一看到玄元便又安心了起来。
古谚,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美人在怀,不如放肆一场,不醉不休。
那血滴子果然不负我们所望,早已拦截在了半途中。
我们的马行了一个多月,早已跑瘦了膘子。
行至一处荒废的驿道——当地人说,因着前几个月发的大水淹了这方圆百里的村落,这驿道也便废了。
龙王——姑且说是龙王吧,他此番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一场疏忽便了结了这么多凡人的性命。
怕是要步敖广的后尘了,若是让天帝知晓了,不仅仙位不保,甚至乎他的龙筋龙壳也要被扒了的。
远远地便望到了驿道边站着一队人马守株待兔,初夏季节却是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斗笠与一身赭红色,显眼的很。
玄元在离他们一里远的地方歇了下来,解了辔头让马去吃草。
我们便就这般与那些杀手遥遥相望,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也隔了一段路程,先下手只会让对方有更充分的准备,他们也是精明人,不愿吃这亏。
“你也只我毕竟不是这些刀剑能伤的了的,你还是莫要冒险了。”
我瞧见那一行人纷纷祭出了刀,锋利的刀刃闪闪发着寒光,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扯着玄元的衣角。
玄元却一副从容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重又帮马带上面牢。
“莫担心,”他从衣料上撕下一条锦带覆在我的眼上,“这些蝼蚁挡了我们的路,我得扫干净些。”
我感到眼前一懵,便灰蒙蒙一片,只能瞧见玄元模模糊糊的人影儿。
“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手抚上了眼前的锦带,想扒开来看看,却被玄元一把拦住。
“待会儿我不想让你见血。”
我感到腰间一紧,玄元环住了我的腰。
“抱紧了。”
我听话的揽着他的脖颈。
眼睛看不见,万事皆不方便,我只能倚仗着耳力猜测四周的局势。
我听见一声嘶鸣,那马便朝前方奔去,清越的马蹄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