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在。”
我的手心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玄元的温暖,似乎连他融化了春水一般泫然的眸子也历历在目。
“怎的是你”
“奔来皇帝便是派我护送你去南疆的。”
他将我从马车上抱下来,稳稳地放在了地上,然后抽出背鞘里的剑,斩断了连着马与车的绳子。
“方才我让侍卫驾着马,是想捉弄捉弄你的。”
他将那车稍稍向后扛了扛,因着此刻停在斜坡,那车儿便轱辘轱辘往后滚去了。
“没了马车,若是下雨可怎么办?”
我见他做着这等傻事,甚是惊异又心急。
玄元笑了笑,春光闪烁。
他翻身上马,又如上次那般,将我护在了他的怀里头,手执着缰。
“有我在的地方,便不会落雨。”
我瞧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
虽明知少年的豪言壮语只是为了让我安心的大话,可仍是无由来的愿意去相信玄元所说的每一句话。
“此番去还魂,你可是情愿?”
玄元勒着缰绳慢悠悠的行着,虽无上次那般悸动,我反而觉得更安静。
既还了魂,我便要重新为人,再得不着这游离于三界之外的乐趣——可也用不着受生生世世孤独的苦痛。
“虽是好的,可一旦还了阳,我便会有生老病死……”
“你不会死。”玄元急急地打断了我的话,将脸架在了我的肩头,又与我凑近了些,“我不会让你死。”
听着这话,我心里头是高兴,当然不是因着得了真武帝君的便宜,而是因着玄元的这句话。
心里头高兴,可不知为何,眼泪却不听使唤的簌簌的淌下来。
玄元见我淌泪,便忽的慌了,手足无措。
“你……莫哭莫哭,我们现下回去便是,我保证,你与孟君卿这次定能成得了亲。”
这口气便像一个小孩儿在哄骗着另一个小孩儿,可真是天真凑趣的很。
他正准备拉紧辔头,调转马头,我忙忙止住了他。
“作甚?”我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擦干了眼泪,“我情愿永生永世才不会去的好。”
玄元被我这一变脸给变得懵了,拉着缰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神游良久,方才醒悟开来,欣喜若狂。
“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方才这话我也是脱口而出全不经脑子。若真不是心里话,我们现下该是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呢。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面皮子的。”
心里是一番滋味,却不愿表现在脸上。
“什么事儿都是你保证,这风霜雨雪,生老病死,男婚女嫁,可是你保证的了的?”
玄元将我抱得更紧了,不答我的话。
我们顺着驿道走,驿道征程直通西头残阳,春日里红艳艳的霞光与头顶时有时无的老鸹,实在是美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