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拉过她的手,“当了半辈子乡下人,城里我们待不管,想了想,还是尽快回去吧,等你到了预产期,要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刚聚在一起的一家人,没团聚多久,又要分开。
姜梵音懂得家人急着回去,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隔天,姜梵音和张小娟起早来到火车站,为家人送行。
“梵音,多保重,妈走了。”
姜母抹眼泪,和女儿告别。
昨晚上,姜老爷子特地嘱咐不让她哭,以免牵动姜梵音的情绪,动了胎气。
可情到浓时,姜母没忍住。
“妈,小娟姐给你们准备了茶叶蛋和防晕车茶水,你们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长途电话报平安。”
张小娟把手里提着的水壶和保温桶,递给姜母。
“麻烦了。”
姜母点头道谢。
张小娟:“不麻烦,您放心,俺会照看好梵音妹子的。”
火车鸣笛。
姜老爷子催促道:“车到站了,咱们走吧。”
姜母随着拥挤的乘客,依依不舍地走进车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车窗,红着眼和姜梵音挥手告别。
离别总是伤感的。
姜梵音穿着宽松的纱裙,站在车外,目光随着启动的火车,挥手道:“一路顺风。”
车轮碾过车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渐行渐远。
姜母收回视线,捂着脸扑倒姜父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姜父也不想离开女儿,搂着姜母的肩膀,说着安慰的话:“梵音不是小孩了,能照顾好自己。”
姜老爷子则是掏出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通往乡镇的火车,车上人等、声嘈杂,过道站满了人,有扛包袱的,有挑扁担的,还有乘客麻袋里装着活蹦乱跳的鸡鸭,气味混杂。
人挤人的车厢。
姜老爷子抽着烟袋锅子,也觉得没滋味,坐久了,老腰受不了,起身绕着车厢走两圈,活动活动胳膊腿。
没走出两步远,忽地肩膀被蛮力撞了一下。
姜老爷子腿脚本就不利索,对方是个小伙子,这一撞,要不是姜老爷子及时抓住座椅,险些被撞翻在地。
两人视线短暂对接。
对方怀里护着一个类似军用背包的东西,姜老爷子当过兵,刚想问那小伙子也是当兵的。
对方好似怕被什么人追上,头也不回地向下一个车厢跑去。
“年轻人冒失,老大爷你没事吧。”周围乘客看不下去,伸手扶稳姜老爷子。
“没事。”
姜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又走出两步。
“不对!”
那小伙子后腰鼓囊囊的,撞到的时候,姜老爷子不小心摸到一个冰凉的铁疙瘩。
“是枪!”
姜老爷子摸过真枪实弹,不会认错。
这年头治安不好,除了军队和警察,少部分重要部门的人员也会配备枪支。
刚才那小伙胡子拉碴的,眼神浑浊,显然不像是吃国家饭的。
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