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耳聪目明,王冬梅这么一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冬梅,我懂你的意思。你出门不在家,我打扫完卫生,就把你房间门锁起来,等你回来,我再拿钥匙打开。”
“张妈,那就麻烦你了。”
和聪明人说聪明话,王冬梅点到即止,把被刘巧巧动过的化妆品丢进楼下垃圾箱,转身,帮张妈提着菜篮子,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饭。
招待所里,刘巧巧父母一早就穿戴整齐。
刘巧巧离开靠山村,第一次在外地过生日,招待所条件有限,刘母想给女儿做碗长寿面,没有厨房和面粉,就只能想想。
住在招待所快小半个月了,天天在巴掌大的房间里待着,坐牢似的。
他们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走,怕给刘巧巧添麻烦。
老两口过惯了苦日子,每天干待着,不用下地干活,有口吃的,糊弄糊弄就是一顿。
今儿是刘巧巧的生日,老两口数着所剩无几的钞票,计划带刘巧巧下馆子,吃顿好的。
家里正是农忙的季节,沈家不提婚事,他们在沪市吃不惯、住不惯,也却耗不起。
庄稼人一年的收成,全指望着地里的庄稼,再耽误下去,今年庄稼收成不好,粮食卖不出钱,两个儿子娶媳妇的事,又要往后再拖一年。
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为了成全刘巧巧的大学梦,在他们的商量下,两个儿子同意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给刘巧巧复读用。
正因如此,刘家两个儿子愣是错过适婚年龄,被耽误成大龄未婚男青年。
儿子们要是再不结婚,别说他们抱不上孙子,两个儿子眼瞧着就要三十多岁了,妥当人家的年轻姑娘娶不到,只能考虑找村里二婚带娃的寡妇了。
刘巧巧父母昨晚上一宿几乎没合眼,商量着等刘巧巧来了,他们就和刘巧巧说要不他们厚着脸皮,再去和沈老爷子谈谈刘巧巧和沈寒年的婚事。
毕竟沈家高门大户,和他们刘家门不当户不对,他们女方主动点也是理所应当。
两人这样计划着,坐在招待所床上,天都黑了,也没见到刘巧巧人影。
刘巧巧父母本能以为刘巧巧遇到麻烦事,急的团团转,做势要出门去找。
实际上,刘巧巧早就坐上宋志杨开来的吉普车,一路直行,来到市政中心大楼几百米外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是一名阵亡将士遗孀开的,饭菜口味偏川渝。
宋志杨提前来打招呼,老板娘一听是沈寒年又要来照顾生意,感激的同时,张罗着把店里最大的包厢留出来。
吉普车停在私房菜馆门口,刘巧巧下车,看着不上档次的菜馆门脸,心下不由沉了沉。
和她预想中的高档餐厅不一样,沪市日新月异,发展势头正盛,沈寒年每个月工资不少,为什么要把求婚地点定在这里?
“沈部长有个加急会议,晚些才能过来,刘同志,我先送你进去吧。”宋志杨踏过店门前的台阶,说道。
“不急,让他忙吧,我在这儿等他。”
刘巧巧收起心中的疑问,拾起嘴角的笑意,跟随着宋志杨的脚步,迈过餐馆门槛。
安置好刘巧巧,宋志杨和菜馆老板娘交代几句,开车回市政中心,去接沈寒年。
包厢里,摆放着一张盖着粉白格子桌布的大圆桌,桌旁围着一圈塑料桌椅,棚顶一角悬挂着抽线风扇,整体卫生条件还算可以。
“姑娘,你先吃点零嘴,菜都备好了,这就开火。”老板娘敲门,来送茶水和切好的瓜果。
刘巧巧不了解这家店是老板娘丈夫牺牲后,在沈寒年的帮助下开起来的。
老板娘的热情招待,被刘巧巧视作殷勤讨好。
“东西放下,你就出去吧。”
刘巧巧端着部长太太的架子,虚张声势,实则心里躁动不安。
沈寒年就要来了。
沈寒年下跪求婚,她该摆出什么样的惊喜表情。
刘巧巧喉中干涩,端起茶杯,喝了整整一杯,还是难掩心中悸动。
“那好,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