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贵妃的淡然不同,贤妃则是淡定的看待这件事,打发了报信的小太监,她便去了小佛堂,说是给皇上祈福,宫人一个劲儿的奉承起贤妃,说好话。
庄妃与瑾嫔住得近,皇上出事后她俩便在一起,得不到皇上的确切消息,两人频频垂泪,相互依偎着开解对方,可说起皇上泪水又会落下,如此反复……
兰修仪对这件事则是完全没兴趣,只是让下面的人盯着,有必要出席的时刻再来报给她,她则是该干什么便去干什么了。
凌霄宫的德妃是动静最大的一位,听到皇上病危,她吓得腿软,心急的想去未央宫侍候,却被两宫太后的懿旨给拦在门外。皇上是她的表哥,她对表哥自小爱慕,如今表哥病了,她却见不到实在是心急如焚。
当听到子曰被太后送进凌霄宫时,她怒火中烧,挥袖砸了一套茶具,心中越想怨气越重,整个偏殿能砸的东西全都被她给砸了,可是心情却还是无法平静。
“为什么!姑姑为什么总是偏向哪个小贱。人!我才是她的亲侄女,她宁可送一个浣衣局贱。婢去照顾表哥,也不肯让我去,姑姑为什么这么偏心!”德妃心中恼怒,翻手就将榻上的矮桌给掀翻在地。
‘哐当’一声,屋里的奴仆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德妃扫了眼屋里窝囊的奴才,横眉怒眼道:“如织留下,其余的都滚出去!”
如同大赦一般,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如织见人都离开,便从地上起身,给德妃顺气:“娘娘莫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姑姑此番做法,本宫能不恼怒吗!”手边该扔的都扔了,德妃也只能气愤的握拳锤了锤塌面。
“太后娘娘的心思奴婢猜不到,但奴婢想着太后一向疼爱主子您,如今送那个子曰去照顾皇上,想来也只是不想主子您累着了,这可是真真为主子着想啊。”
德妃面色缓和了一些,依旧冷‘哼’了一声:“若姑姑真是如此,本宫当真欢喜,可若是那贱。人趁着皇上病弱,入了皇上的眼,可真真是让本宫对姑姑失望了。”
“主子,太后一定不会如此的,您可放宽心。太后再喜欢子曰,那也只是个下人,平时打趣的玩意儿,主子您与太后可是亲姑侄,太后又岂会不向着主子。”
如织接着疏导了德妃一番,发了通脾气,火气降下不少,再由如织一说,德妃也消气了,但人也累了,只是让人注意着未央宫的动向,有事来报,自己则去睡觉了。
皇上病者,守夜之人是必须的,子曰和未央宫里的一个宫女一起守夜,说是一起,子曰坐了一会儿,便小鸡吃米的点头去会周公了,那宫女是魏禧特意安排的,是个老实的,也没叫醒子曰,只是尽着自己的职责。
只不过是人晚上便有打瞌睡的时候,子曰坐着睡不好,偶尔夜里醒来,看到对面那个宫女打瞌睡,她同意没去叫醒,反而是自己起身活动筋骨,或者是挑挑烛芯,亦或是拿着药液给皇上沾一沾,晚上给皇上用药液是最不用遮掩的,她最喜欢。看着沉睡的皇上,她也不免向是跟皇上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两天后,皇上终于醒了,子曰松了口气,整个未央宫的人以及太医们也送了口气,人醒了,就代表转机来了。太医给皇上诊断后,便道皇上只需静养,其余并无大碍。
子曰跪着皇上床前,等着问话或发落。
赵凰凌半卧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语调缓慢道:“太后让你过来的?”
大约是病了几天没说话,此时的赵凰凌声音低哑,更显冷清。
“回皇上,是的。”子曰也曾纠结过,要不要利用这次机会,傍上皇上,可她仔细想了,太后送她来的目的是伺候皇上直到病愈,若是出现意外,等着她的就只有死。
是以,太后是没想过让她成为皇上的女人的,还有,这次她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未央宫,宫里的那几个女人可都是看着的,要是她真与皇上有个什么,宫里的女人还不撕了她。
她现在勾搭皇上,皇上心中也会起疑,不好的开始,她宁愿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她这次伺候皇上病愈,给皇上的印象定然的好的。她不是美女,走惊艳或者一见钟情的路线是行不通的,只有先让皇上认识她,对她感兴趣,那才好!
从浣衣局里出来、历经冷宫、漪澜宫,直到现在所在的康寿宫,宫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有她这号人,皇上也定是认识的,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目光滑过子曰,赵凰凌眼中一亮,许久不见,曾经那个柔弱孱浮的人已经成长为荣辱不惊,五官的变化虽然不大,但整体气质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这个宫女,看着可一点都不想出身微贱,反而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这个宫女也算是宫里的热门人物了,过段时间便会闹个人尽皆知的话题出来。母后能在他生病时派她来,证明她在母后心中位置不低。她气度的改善,想必也是跟着母后久了,受其影响。
“朕已无事,你回去让太后安心。”
听到可以走了,子曰心中惊喜,却也隐隐失落,她就这么不起眼,皇上对她一点都没刮目相看的意思吗?刚醒过来就打发她走,她是丑的跟凤姐有得一拼了吗?!
算了,现在还是做好本分最重要,皇上是个守规矩的,也喜欢守规矩的人。
子曰虽有小小的恼怒,但还是恭敬的退出去,收拾东西会寿康宫了。
赵凰凌在子曰离开后,见子曰一连留恋、抛媚眼都没有,不由得挑了挑眉,多看了子曰的背影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