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走后,赵小宇冲着邻床的老头打了个招呼,起身将一个围幔给拉上了。这是一个可以保护病人隐私的围幔,正好把房间一分为二。
她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开始给她的高建洗脸。
这家伙是个特别讲究的人,原来他是每天要洗两个澡的人,现在只能隔几天擦一次身了。擦身可是一个力气活,那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一般都是父亲来帮赵小宇,否则她还真是难以完成。
等给高建洗好脸之后,赵小宇支起了一张躺椅,那是从医院租来的,她现在每天就睡在那上面。她把躺椅放在高建的床边,基本和他并排,只是一高一矮。
赵小宇脱了外衣后往躺椅上一躺,又往身上盖了一条毛毯,然后她从她的包里掏出一本书。
“我说高先生,咱们以后能不能喜欢一些份量轻点的书啊?”赵小宇嘟嚷着。
《战争与和平》,厚厚的如同一块砖头,这是她从高建的书柜里找出来的。这书可真沉,一路上累得她够呛。
赵小宇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高建:“你要认真仔细地听啊,否则我就不给你念了。”
“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如果您不对我说我们这里处于战争状态,如果您还敢袒护这个基督的敌人(我确乎相信,他是一个基督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那么我就不再管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您就不再是,如您所说的,我的忠实的奴隶。啊,您好,您好。我看我正在吓唬您了,请坐,讲给我听。
“一八○五年七月,遐迩闻名的安娜。帕夫洛夫娜。舍列尔──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的宫廷女官和心腹,在欢迎首位莅临晚会的达官显要瓦西里公爵时说过这番话。。。。。。
“天啊,我说高先生,你为什么要喜欢这种书呢?光这名字就能要了我的命。你说这俄国人的名字是怎么起的?真是太难念了。听见了吗?高建?以后别喜欢这种书了。我明天把我喜欢的书给你拿来吧,我喜欢《简爱》。英国人的名字虽然不如咱们中国人的名字科学,但是比起俄国人来说,还是要好得多。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喜欢的书吗?”赵小宇用一只胳膊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她将她的脑袋靠近了高建的脸。
他虽然比过去瘦了不少,可他的脸色还不错。他的嘴唇很薄,鼻子很挺,睫毛特长,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你真的要这样一直睡下去吗?你这个大懒猫。告诉你,我不准。你知道吗?好吧,我们继续。我继续给你念――遐迩闻名的安娜。帕夫洛夫娜。舍列尔(赵小宇赶紧换了一口气,这名字也太长了)──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的宫廷女官和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