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找些工匠,修缮参领府——越快越好。”
“这……”曹纲一惊,不由旋身走近几步:“大人可是要搬出广安王府?”
猊烈不耐地睨了他一眼,仿佛他说了句废话一般。
曹纲心下咯噔,心思自江北大营归府之前,赤虎王明明便打算好一切照旧,再谋他计的,怎么没过几日便改了主意——搬出广安王府,可不是区区的小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作出此等明显不利的决定?念及这几日都无甚异常的事情发生……曹纲何其机敏,他小心窥着他的脸色:“大人,可是广安王昨夜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双利目冷锋骤现,曹纲当下脊背一寒,慌得立时俯首。
“属下逾矩!”
赤虎王其人城府深重,何曾轻易如此,曹纲一时后悔这样唐突地问了出来,可却也笃定了他今日的不同寻常与广安王有关。
昨夜,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曹纲哪里还敢当场发问,只提心吊胆地拜了首,退了出去。
***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
粗重的呼吸声不断起伏,偶尔夹杂着几道压抑的闷声。
猊烈梦见了那只妖精。
他面上是瑰丽的潮红,艳得一朵花似得,芬芳四溢,他微微张着糯湿的唇,低垂着眼眸看着他,既柔又娇且媚,腰肢晃动,一波又一波,涓涓细流汇成一条瑰丽又暗沉的河流,在一道耀目的白光中,猊烈眼睁睁瞧着自己从高处坠落,淹没在那片靡丽的红河当中。
灭顶窒息。
“唔——”
猊烈骤然起身,喘息着,裆间一片黏腻凉湿。
灯烛幽幽,除了风声便无其他。
猊烈闭了眼睛,一只大掌覆盖住了汗渍渍的面部。
手掌的阴影下,牙筋耸起,面色骇沉。
***
这两日,军营上下众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动辄便遭主帅大人破口大骂,连一向稳妥的曹纲与李进也挨了不少骂,阖营上下无不谨小慎微,生怕稍有疏忽,便遭主帅一顿霹雳雷霆的磋磨——算下来,主帅已经连着三日歇在大营了,可众人俨然觉得好似过了半年一般,无不叫苦连天。
连倪英都感觉到了兄长的不对劲。
她蹬了一下马镫,朝着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奔走过去。
“阿兄,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回府中?”
猊烈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她,只从腰间摸出了一张红弓交给她,这烛龙弓,乃世间少有的轻弓,但坚韧非常。
倪英虽只是一个十四的小姑娘,可倪家血脉,岂有什么弱质女流。倪英接过,立刻便瞧了出来了它的宝贵来,喜不自胜,当下摸了摸,试着开弓,虽是勉强,到底是让她给拉了个半满。
这军中恐怕没有几个男儿能及得上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