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千飞不做声,睡着了。
颜暖站在床边,垂着视线,安静地看着他。
茉莉,一个属于女孩的名字。他心里又有了一个女孩,又被伤了一次心。
笨家伙,颜暖想。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与记忆中稍显不同却依旧熟悉的面孔。指尖停留在恰好能感受到郁千飞温热鼻息的半空,片刻后,缩了回来。
颜暖逃一般快步走进了浴室,靠在了门上。
郁千飞说想他,说不愿再和他分开,郁千飞好像刚刚失恋,需要心灵的慰藉。
一些危险的、令他自我唾弃的想法在脑海中翻腾起来。
颜暖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
不如想想要怎么跑路吧,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房租还有两个月到期,他或许应该在这段时间里找个新的落脚处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的颜暖便醒了。
郁千飞依旧和衣睡着,睡姿不雅。
颜暖远远看了几眼,没敢走近。他在自己家却仿佛像在做贼,洗漱更衣都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太大的动静。
离开前他犹豫再三,回想起郁千飞昨夜抱怨时那副委屈模样,还是留了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我去上班。
轻手轻脚关上大门,他如释重负。希望回来的时候,郁千飞已经走了。
若他晚上再来,自己就假装不在。
。
出门太早,时间变得过分充裕。颜暖在早餐铺子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几次打开家里的监控摄像观察。
郁千飞睡在卧室,摄像头安装在客厅,每次打开都见不着人,也不知是已经离开了,还是压根没起。
颜暖过去从未见过郁千飞喝醉,不知他酒量究竟如何,是否容易宿醉,需不需要人照顾。
他们分开时还太年少,比起苦哈哈的啤酒,那时的郁千飞更青睐清甜爽口的可乐。
最后一次打开监控时,画面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他原本放在客厅餐桌上的那张纸条不见了。
颜暖心中一阵莫名慌张,快速地切断了画面,为了掩饰还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
来到诊所时,时间才刚过八点。
一进门,便听见了一个清脆明快的声音:“颜医生,不是说今天不过来嘛!”
颜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经过,进来看看。”
一个扎着马尾个子娇小的女生快步向他走来:“已经差不多了,这几天就能全部搞定。”
“嗯,”颜暖点了点头,“不急的。下周三之前能完工就可以。”
“轻轻松松!”女孩儿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设备后天就会陆陆续续到了。”
“好。”颜暖点头。
“进来诊室看看?”女孩儿问。
颜暖再次点头。
反正来都来了,也没别的事。他留的纸条上说是去上班,实际上他们的牙科诊所压根还没正式开业。
两年前学成归国,他去了一家公立的牙科诊所工作,期间颇受科室内一位老专家的赏识。去年老专家辞职打算开单干,走时向他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