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眉眼弯弯地对他这么笑,眼睛熠熠闪光,似猫眼般魅人。江澄溪一时竟移不开眼。忽然间,贺培安的脸再一次在她面前放大,他又吻了她……轻轻地,像羽毛似的覆盖在了她的唇畔……
第二天江澄溪才想起,他居然把“岳父大人”四个字叫的颇为顺溜。
这天下午贺培安回来得特别早,见江澄溪常用的车子在车库,但小九并不在楼下大厅,便随口问了一句:“小九呢?”
一个小保姆回道:“在楼下起居室跟太太大牌。”
打牌?贺培安眉头微蹙,抬脚便往楼上走去。起居室的门大开着,有咯咯的清脆笑声传出来,这是江澄溪的笑声。贺培安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愈发厉害起来。
起居室的沙发几旁围坐了四个人,除了江澄溪、小九、吴姐,居然还有厨房的师傅。
江澄溪穿了件宽松的灰色印字母大T恤,黑色的打底裤,极放松地盘腿喔在沙发里头,手里抓着牌,语调轻快地道:“要不要?这次我倾家荡产,把我的筹码都压上了。沙蟹!”
那件灰色T恤领子略有点宽松,里头小可爱的紫色蕾丝小细带就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衬着肩颈处的白嫩肌肤,叫人莫名的口干舌燥。
秋老虎最近一直不断发威,所以天气十分炎热,这样的穿着其实太普通不过。马路上随便抓个女的都比江澄溪穿得暴露多了。可贺培安却觉得被东西扎疼了眼似的,一百个不舒服。
小九就算坐着,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的:“我不要了,弃牌,你们呢?”吴姐和大师傅两人都摇头表示不要。
江澄溪瞧了瞧众人,眉眼弯弯,狡黠地笑:“都不要,是不是?那这些筹码都是我的了。哈哈,你们上当受骗了吧!”她大笑着把手里的底牌翻了出来,“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对10。”而后她叉着腰吆喝,“输了吧,给钱给钱。快给钱,快给钱!”
她对着他们笑的时候,嘴角的梨涡深深,简直像是两个漩涡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坠入其中。贺培安心头萦绕着的那种不舒服感却仿佛藤蔓,越缠越紧。
其余三人无奈,只得把面前的钱推给了她。小九惊叹:“太太,你一手沙蟹的牌技哪里练的?你这水平都可以跟贺先生去拉斯维加斯玩几把了。”
江澄溪笑笑,正欲说话间,忽然察觉到有道炙热的视线在盯着她,一抬头便瞧见了门口处的贺培安。她飞扬在嘴角的笑便似暴雨后的花朵,顿时凝结在了嘴角。她这么明显的一顿,小九吴姐都是些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即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发现了贺培安的存在,忙不迭地起身,纷纷道:“贺先生。”
贺培安淡淡含笑地走了进去:“在玩什么呢?”
吴姐垂了头:“贺太太跟我们在玩沙蟹。”沙蟹其实就是梭哈,是扑克牌的一种玩法。但在三元大家习惯把这叫做沙蟹。贺培安颇感兴趣的目光落在江澄溪身上:“哦,战况如何?”小九摸了摸短得不能不能再短的头发,尴尬一笑:“我们发现贺太太是一代赌后。”
贺培安不动声色地在小九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也一起玩几把,怎么样?”其余几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贺培安问:“这圈轮到谁发牌?”
小九瞧了一眼江澄溪,嗫嚅道:“按惯例,赢家发牌。”
江澄溪没料到贺培安这厮居然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下来跟他们一起玩,她现在包括吴姐都骑虎难下,又不能说不玩,只好硬着头皮洗牌、发牌。
贺培安想不到江澄溪十指纤纤地来来回回,洗牌的手法竟颇为熟练,发牌的速度也很快。他瞧了瞧手上的两张烂牌,随即合上:“这副我弃牌。”
那一圈,小九坚持到了最后,结果还是以江澄溪手上的一个小顺子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第二副牌,依旧是江澄溪洗牌发牌。这一次,贺培安慢条斯理地一直加筹码,要到了最后,瞧了瞧茶几上的筹码,说了一句:“我沙蟹,你们要不要跟?”
小九和吴姐两人顿时便一起放弃。
江澄溪瞧着贺培安台面上的四张牌:9、10、Q、K,还有一直底牌未翻开。她蹙眉思索了几秒,最后轻咬下唇,一副鱼死网破豁出去了的模样:“我跟,我有三张J,你手上J的概率极低。”
江澄溪边说边亮出了底牌:三张J、一对8。贺培安抬头朝她缓缓一笑,含义不明。仿佛融入了电影慢镜头,他极慢优雅地把最后一张底牌缓缓掀了开来:9、10、J、Q、K。
居然当真是顺子!不言而喻,贺培安赢了。
江澄溪的眼睛睁得极大,黑黑的瞳仁晶晶发亮,犹如两个灵动的黑宝石,脸上红晕明显,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贺培安目光微动,微勾的嘴角泄露了他颇好的心情:“承让,承让!我赢了。”他站起来,走出了起居室。
江澄溪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犹自吃惊。她这么好的一手牌,居然也会输。
吃晚饭的时候,贺培安问她,是不是想要到她爸爸的诊所继续工作,她惊了惊,抬眼望着贺培安,只见他的眼神并不锐利,相反的很温和,甚至连线条完美的薄唇上,也还带了几丝残留的笑意。但是饶是如此,江澄溪还是吃不准他的意思。
难道这厮因为下午的时候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