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池近自然不希望自己身上的航天服收到损伤,毕竟这是他横行零下两百多度的最大依仗。
不想自己的衣服受到不应该受到的破损,池近还是选择放慢自己的速度。
反正其实也算不上多累,外置的机械骨骼承担了绝大部分的重力,也是步行动力的真正来源。
池近能健步如飞,就多亏于此。也因此,他能够长时间地奔跑,长时间地疾走而不会感觉到过多的劳累,比自己一个人走都还要轻松不少。
就这样大概行走了两个小时,浓雾也终于又了散去的迹象。
算算时间,也快到中午,看来阳光直射的威力还是有一些的。池近这么猜测。
在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后,他和3627号对过大致的时间。
两边的世界相差无几,年,月,日的时长都差不多,称呼也都一致。
甚至巧合的是,这边和那边没什么时差,季节月份也比较统一,可能都在类似北半球的位置,定义的时区也比较接近。
也多亏了这点,池近得以毫无滞碍地掌握这边的时间观念。
甚至都不需要看手腕上的表盘,池近都能凭经验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浓雾开始渐渐消散的第一个好处就是池近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即便因为周围的林木导致无法像避难所附近那样一望无际,可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局促。
池近终于可以稍微放开手脚。
他逐渐加快脚步,配合着浓雾散去的节奏。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完全不一样的尸体。
这个不同寻常的动物并不是那种珍稀的品类,也不是什么大型的食肉者,而是一只很常见的野兔。
池近在刚才的一路上已经见过很多同样的野兔,要么躺倒在树底,要么冻结在坑边。
但这一只不一样,和之前所有的动物都不一样。
现在在地上的,是野兔的碎块。
就像那片树叶,那只虫子。
但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所以才说是不寻常。
因为这些动物经历的阶段应该都相差无几。
先是寒冷袭来,然后是从皮肉到骨髓的冻结,生命就此结束,这时候,动物就应该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也不再能抓紧地面,树皮,肌肉也不再能绷紧。
所以摔落,躺倒,无力再直起身。这个时候,动物全身的温度还没有下降地多狠,尤其是体内。
像野兔这样的恒温动物在死前都会维持体温在一个大致正常的区间,离开这个区间只能意味着死亡,或者说停止生命活动。
也就是说,倒地之后还应该有一个相比更漫长的降温过程,而这个过程发生时,生命早已逝去,停止了活动。
在这个过程中,细胞也才会跨过脆性转变温度,让原本温软的血肉,变得坚硬但脆弱。
现在的事实是,一只野兔,四散八方。
这似乎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有一个像池近自己这样的外来者。
外来者等于破坏者,那反过来应该也是正确的,在森林中的所有生灵都已经冻结的情况下,破坏者就等于外来者。
这片森林,有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