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兄弟俩个并没有在找村庄,因为他们没有钱。
雇佣兵团的戴拉吉队长并没有兑现自己承诺过的金币就走了,当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耶夫南和波里斯也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重新回到手中的冬霜剑上。而 原先仅有的那点金币也被亚妮卡和罗马巴克在偷走冬霜剑的时候一同偷走了。
“想一想也是,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追赶,而他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把二十 多个人都给杀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死。总的来说,我们有可能得罪了某 些人才受到攻击。”
耶夫南就像在家乡一样,抚摸了弟弟的头发,然后又将它弄乱。
“波里斯比哥哥还要聪明。”
虽然晚饭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吃。在离开村庄之前,他们用所剩无 几的银币买了面包,然后将它用作早餐和中餐。现在,他们真的一无所有。波里斯自出生以 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饿过肚子。但和饥饿比起来,他更担心哥哥的心情。虽然自己说没关 系,但哥哥肯定不会那么认为的。现在是最坏的状态,甚至连话都没什么可说的。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反正是早已预料到的野营。他们连像样的包袱都没有。兄弟两个找了棵大树,然后在草长得 比较均匀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马不见了,放在马背上的行李也丢了,他们除了身上的衣服 和武器,连一块用来生火的打火石也没有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暂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广阔的田野。因为周围太暗,所以他们能看到的只有 月光和被露珠打湿了的草尖。
他们望了很久,波里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一个记忆是有关噩梦的。一双残忍的手勒紧了少年的脖子,根本无法呼吸。
他拼命想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波里斯因为难受而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手脚乱 动。他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被踢到了。那个东西先是挂在脚上,然后被脚踢飞了。那时 ,手松开了。
他还没有分清哪一个是梦哪一个又是现实,只是紧闭着眼睛喘息着,喉咙一直感觉疼痛。勒 紧脖子的那双手消失后他感觉到了凉爽的风,那时他才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
波里斯偷偷睁开了眼。
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天还没亮。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东西以后才看脚底下。皱巴 巴的一团衣服映入他的眼帘。他慢慢拉那东西,那是耶夫南的外衣。
可能是在睡着之后想要给他盖上的。他慢慢移动目光,看见哥哥躺在不远处。但是不知哪里 觉得奇怪。像是被人用力推而摔倒的人,四肢就那么胡乱摊在那里。
平时哥哥睡觉决不会是这么粗鲁的。波里斯突然害怕起来,是不是那个掐自己脖子的人事先 杀害了哥哥,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仔细端详着哥哥,将手凑到哥哥的鼻子跟前,虽然有点 紊乱,但幸亏还有呼吸。
波里斯想摇醒哥哥,先抓住了他的手,那天内的手暖暖的,那温度却让人不安。将手放在脸 上,他的脸颊和额头都是暖暖的。波里斯担心哥哥会不会因为把衣服脱给他盖,而自己则在 这样的郊外睡觉而会受风发烧。
波里斯把拿过哥哥的外套,轻轻的盖在哥哥身上,然后和哥哥背对背躺下。
可能因为筋疲力尽,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稀里糊涂到达村庄之后,耶夫南抓着波里斯的手毫不犹豫地走进去了。然后四处何 人打听谁愿意收购金制品。
波里斯依然能感觉哥哥的手在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这段时间他觉得哥哥消 瘦了很多。他问过耶夫南很多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哥哥总是默默摇头。最后实在拗不过 波里斯而勉强笑了笑。
不久,他们按人们所说的走进了门朝马路开着的一所房子。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左侧有个似 乎是通往仓库的梯子伸进天花板上的一个窟窿里,而房与房之间的似乎也有什么划分。
里面有个男子坐在类似木箱子的东西上打瞌睡。
“你能给多少钱?”
耶夫南从怀里拿出来的是妈妈的遗物,一个带有盖子的镜子。波里斯看到哥哥拿出这个,不 禁觉得很诧异。那是哥哥长久以来非常珍惜的一件遗物,因为爸爸并不愿意孩子们怀念他们 的妈妈,所以想拥有这样的东西并不容易。
正在打瞌睡的男人不慌不忙的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东西,突然带着惊醒过来的神色望着耶夫南 的脸。然后揉着惺忪的睡眼拿出了眼镜。他接过镜子仔细端详着盖子上面的宝石。
镜子古香古色,贝壳形的象牙色表面刻有简单的图案,中间则镶嵌着一个深蓝色宝石。
“东西不错,出三百额索怎么样?”
耶夫南知道镜子远不止这个价格,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对方,他许久才说出这样一 句话。
“这好像有点……少了。”
这是耶夫南生平第一次与人讨价还价。他买东西的时候都没有跟人砍过价,但卖东西却要让 人多给钱,他觉得有点屈辱,因而绯红了双颊。
那个男人瞄了一眼耶夫南,然后耸了耸肩。说着如此生硬的话,连耶夫南自己也不知该做何 表情。
“年轻人,懂不懂新旧东西之间的区别?卖二手货还要三百额索以上那就是强盗。我给你们 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你去其他的地方别人给你的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七十额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