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昌和上辈子与她也再无交集,初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后面也是出国了,是故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初中时的模样。再次见到她之后,心里不由一阵悸动,那是一种隔世的重逢,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喊不喊是你的主观意识,是不是呢是客观事实,你觉得呢?”真厉害,一句话又把球踢回来了。
叶剑锋突然暴发出杀猪般的嚎声“快叫叔!”一手指着虞昌和,一手拎着网兜捂着肚子站在水里狂笑。那两名少年赶紧抓起鱼网去河里拉网去了,在他们印象中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虞昌和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忙岔开话题问:“胖子回来没有?”
胖子是熊建伟,他高中毕业后也去了中越省,随虞崇仁在家俱厂打工,后面自己开了个家俱厂,虞昌和与他倒是联系紧密。
一少年赶紧说:“他和几个人划船去了柳河。”不用想肯定是划渡船去柳河里网鱼去了。
“你们怎么没去。”虞昌和问道。
叶剑锋好容易止住了笑,叹了口气面露失望的说:“大人们早把十几条大船开去辰河了,胖子他们几个只抢到一条小船,我们跑过去人影都没了。”说完抄起网兜就开始赶鱼。
叶璇芳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叶剑锋说:“这里收获也不差呀,虽然鱼小了一点,但也不少。等下就在我家吃饭吧。”说最后一句时弯弯的眉眼瞄了虞昌和一下。
“刘老师在家吗?”虞昌和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完了,这是一见钟情吗?不对,这是分明是青梅竹马呀。
叶璇芳脸上笑意更浓了,眼睛变得像月牙一样,眉毛露镜框外面,左眉角一道嫣红若隐若见。
那是一道伤痕,小时候玩过家家时留下来的。那时候虞昌和和虞晓冉都有固定的成亲对象,而虞晓冉的成亲对像就是水里的这头驴子,要是轮到叶璇芳当新娘的时候,基本都是熊建伟和叶璇芳成亲,当然其他人也争不过也不敢争,熊建伟仗着一百多斤的体重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熊建伟家里的一头牛让他弟弟熊建强牵着,他坐在牛背上来迎亲。这两名少年则是一人拿一个柳树皮做成的喇叭一路吹,虞昌和和叶剑锋就去抬轿子。
两根竹竿插进竹椅下面,让叶璇芳坐上去,虞昌和和叶剑锋就抬着竹竿两头就跑,其余几个小孩就在两边扶着叶璇芳欢快的奔跑。那次叶璇芳在当新娘,叶剑锋抬着轿子滑了一跤直接把叶璇芳摔了出去,叶璇芳一头磕在半截柳枝上,顿时血流如注,再差半分眼珠子就戳瞎了。
当天下午全体参与者被刘老师罚跪,十几人跪成两排甚是状观,叶剑锋被收拾惨了,跪在屋外的晒场上都能听到叶剑锋疯驴一样的惨叫,虞昌和从那时候起就对刘继芬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然而印象最深的一次却是那年熊建伟几人偷摘学校桃树上还未成熟的桃子,搞断了几棵桃树,还有人受了伤。刘继芬当天下午课也不上,把参与偷桃的众人带到受损的桃树下,一个个问怎么弄的,有人说用棍子打,有的说爬树摘的,有个憨憨说是用石头砸的。当即刘继芬让众人还原现场,于是爬树的爬树,拿棍子的拿棍子,那个扔石头的憨憨居然搬了一块比他头还大的石头。
刘继芬就让众人保持各自还原的姿势还加上一些即兴动作,虞昌和、熊建强和几个爬树的双手吊在树上,叶建锋和几个用棍子捅的拿着棍子金鸡独立,几个捡桃子的手拿两个桃子双手高举过头顶也金鸡独立,熊建伟和拿石头的双手将石头高举过头顶同样金鸡独立,只有那个憨憨举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石头就免了金鸡独立。
刘继芬则是拿着竹条陪在树下监督,谁动作不标准的就是一竹条抽过去,一群人在桃树下表演了一下午的杂技,孙悟空来了都得怀疑是不是花果山搬这儿来了,那可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呀。
而叶璇芳似乎很好的继承了刘继芬的武力值,村里男孩多女生少,男孩子们经常打架争夺领导权,结果居然被叶璇芳给收拾了,别说小时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有力气。
虞昌和和叶剑锋几人争执不能中止时,叶璇芳就会出面揪着几人的耳朵以理服人,众人在她面前也只有认怂的份。特别是五年级时,叶班芳骑着单车,前面横梁上载着叶剑锋,后面行李架上坐着虞昌和引来一众同学的围观。叶璇芳也是毫不客气地拉着几人对敢于嘲笑她的同学进行不友好的批评教育。
生得高大肥胖的熊建伟,在叶璇芳面前也讨不了好,熊建伟和几人同年,也在辰元三中上高二,小学时和虞昌和抱团对抗五河乡的几个找事的小孩。后面村里转去五河中心小学的学生越来越多,柳溪村的一群小孩声威大涨,就常和五河乡的那群小孩在放学路上约架,几人的格斗技巧在常年累月的约架过程中得到有效的提升,而叶璇芳当之无愧地成了众人心中的女王。
“在呀,你还这么怕她呀,你也算是我妈比较喜欢的学生呀,不看看老师去?”叶璇芳打趣的话语打断了虞昌和的思绪。当下又腹诽起来,什么叫比较喜欢呀?是比较喜欢揍而已,不过在刘老师的精心调教下,虞昌和的成绩一度赶超了叶璇芳。要不是不想上高中,现在也上辰元一中了。
虞昌和别看内心戏十分丰富,可是话一出口却是惜字如金,只是喃喃的说:“好呀。”
这也难怪,毕竟隔世未见,初中时两人虽是青梅竹马,但在刘继芬的调教下,两人更多的是一种竟争关系,除了功课两人能产生交集的地方还真不多。
说完便走到河边还露在水面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摊开双腿开始晒裤子。
“不过你们现在就学古惑仔,完全没有了好学生的样子了,你不怕我妈给你剪了。”叶璇芳边走边说。
“那怎么行,我留了一年才留成标准的陈浩南发型。”虞昌和嘴上这么说,心却是想的是,剪了好,老子早就烦死这头发了,这时候人怎么那么傻缺呀,留个长头发天天要洗,自己还是个油性发质,两天不洗那就真的油光可鉴了,湿趴趴地粘在头上难受死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