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种了一年的水果,哪怕最后得到赔偿,被这么糟蹋了也是心疼的,他当时就提着两个熊孩子的后衣领往他们家去了。
夏日提不起精神的中午,村子里却异常喧闹。
几乎是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本来是吵不起来的,熊孩子的妈妈在旁边一边数落孩子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真是,孩子不懂事,这可真是太闹心了!”
陆忱摇头,随和的说:“没关系,照市场价赔就好。”
孩子的妈妈这才吵起来,“又不是故意踩的,小孩子不懂事,我们赔点可以,哪里有全赔的道理?再说了吴叔还没说话,这些葡萄也不是你家的,你能做什么主?”
吴叔正要回嘴,就听见陆忱淡淡做出回应,“吴叔和我有过口头协议,这些货,是要卖给我合伙的酒庄的。现在损失都是我的,你说我该不该要个说法?”
孩子妈妈瞬间就有点语塞,被堵的不知所措。
“这么想想,酒庄订这批货的定价好像是要高出市场价的,你们可能还需要多赔些。”陆忱不甚在意的一笑,“不如走司法程序?”
村长在一边试图化干戈为玉帛,谁料两方都安抚不下来。
孩子的妈妈听了那二十多箱的赔偿价格,哭的心都有,抵死不认,“钱我是不会赔的,葡萄是孩子踩的,他不懂事,你们要不解气,就把他打死吧。”
典型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行径。
她想的挺美,法治社会,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对她儿子怎么样。
谁料方胥慢条斯理的打开手机,在一个安静的间隙播放了录音,幽幽的说:“小孩子做错事不用负法律责任,大人可是要负责的呀。”
看热闹的纷纷闭嘴听录音。
孩子妈妈也震惊的看着她手机,一手指着她,不敢相信。
方胥见她一副见鬼的样子,耸耸肩说:“真不好意思,我以前干警察的,职业习惯。”
陆忱已经不想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谓纠缠,把方胥往后拉了两步,神情寡淡的说:“就这样吧,走司法程序,我的私人律师会联系你。”
孩子妈妈急说:“大不了那个草棚的拆迁款我们家不问吴叔要了,这还不行?”
陆忱笑了,“本来就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他不要,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抢,”他瞥了眼站在一边看起热闹的村长,说:“村长应该知道这笔拆迁款是怎么来的,不如你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村长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咳了好几声才说:“这个啊……这个本来早就应该和大家说的,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接到上面的通知,说咱村里这个草棚其实是违章建筑,拿不了赔偿款的。当时是陆先生自己拿出二十万说他愿意私人补偿。其实这草棚啊,也就是个由头,陆先生本来就想资助吴叔,只是怕吴叔不接受,这才找了个草棚当借口,想借拆迁款的名义把这笔钱给吴叔,这笔钱原原本本就是给吴叔的,结果你们全都一个劲的抢,还说吴叔是拆迁关系户,闹着要上访,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吴叔听的也是一滞,扭头看陆忱。
陆忱低声解释,“那个时候吴叔坚持不肯和我们回去,我总得给吴叔留些钱保障生活。”
吴叔根本想不到别的,被他的良苦用心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睛红红的,对他的好感度简直爆棚。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方胥表示——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以她对枕边人的了解,动机这么单纯就怪了,单看现在吴叔改变了主意和对他不断上升的好感度,方胥也该阴谋论了。
她皱着眉,视线无意间和陆忱对上。
对方不着痕迹的朝她笑了下,方胥立马浑身拉起警报——啊就是这个感觉,她猜对了,他每次得逞都是这样的笑容。
果然阴谋论是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