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胥头晕的很厉害。
耳边忽然传来嘈杂声,接着她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有别的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肩。
钟声还在敲,她觉得很奇怪。
渐渐的,她发现那好像不是钟声。
而是很悠远的一道“叮铃——”声,有点像她上小学时的上课铃,但这个声音要更空灵,更舒服。
眼皮外面有光透进来,方胥睁开眼,发现一个小手电筒正照在她的瞳孔上。
她躺在一个按摩椅上,旁边坐着孙彤。
见她醒来,孙彤长长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要不是催眠师说你还有意识反应,我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想吐?”
方胥摇头,“那倒没有。”
孙彤又问:“那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线索?”
方胥还是摇头,“我只看到我和陆先生结婚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孙彤求助般的看了看一旁的人。
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收起手电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水,摇摇头说:“这位小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催眠不到七分钟就已经接收不到我的暗示了,她自己入了自己的潜意识,而且很深,六个小时能醒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些什么,“我建议最好别再继续了。”
孙彤似乎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想不起来也是好事。”
方胥看了看窗外的漆黑,才过去六小时吗?
孙彤在一旁打电话,她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严肃声音,“怎么样了?”
“结果不太好,您早点睡吧王局,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方胥从按摩椅上站起来,动了动四肢,视线瞥到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是她摘下来的吗?
还是陆忱?
正在想,孙彤走过来给她加了件外套,对医生说了句,“辛苦了,我们先走啦。”
医生送她们到门口。
晚上九点钟接近十点。
方胥坐在车上,秋天的夜里,好像说话都能呼出白气。
“我觉得你好像说的不对……”她不太确信的说:“我能想起来一些,我好像确实喜欢陆先生,所以才嫁给他的。”她纠正道:“好像不是为了做卧底,他也答应了我不再做违法的事情。”
孙彤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黑,“他骗了你。”她好像笑了一下,说:“如果他没再做违法的事情,那谢泽怎么会死,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胥皱起眉,眼神有些空洞。
孙彤拧了下车钥匙,启动车辆。
方胥问她:“我们去哪里?”
孙彤说:“送你回去。”
方胥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脸色难看,“不能回去,我今天刚从家里跑出来,身上只带了现金,银行卡身份证都没带,你能收留我几天吗?事情查清楚我就走。”
孙彤有些惊讶,“你是偷跑出来的?”
方胥点点头。
孙彤叹了口气,说:“我姐姐怀孕了,这两天和我一起住,可能不太方便。这样吧,我还知道一处房子现在空着,钥匙也在我这,不过你一个人住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