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重臣,云大学士年事已高,有放权之势,三公仅有薛太傅参与朝政要事,六部尚书折了两个,其他四位倒是健在,但众臣都是有眼力见的,跟着皇上的意思走。薛太傅是皇上的恩师,是皇上的亲信,自然是皇上最属意的人选。
燕瑞确实属意薛太傅,然薛太傅却不乐意接下这个担子。
“陛下,臣年事已高,虽想为陛下分忧,却是力不从心,臣以为有一人比臣更为合适。”薛太傅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天命之年便自称“年事已高”,薛太傅,你让云大学士与李太师情何以堪啊。这是皇上与众臣心中所想。
“何人?”
众人皆心生好奇,能让薛太傅开口推荐,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此人如今正在殿外候着,陛下何不见上一见?”薛太傅卖了个关子。
燕瑞也有些意外,薛太傅分明没有跟他提过此事,不过既然是薛太傅举荐的人,自然是极出色的,于是便召那人进来。
那人闲散地走到殿里,只着一件宽大的墨色长衫,发丝有些凌乱,竟未束冠,只草草一束。众臣皆有些惊诧,此人到这金銮殿上来拜见皇上竟敢穿着如此随意,着实大胆。然若是观他容颜,却是惊为天人。朝中不乏美男子,李太师的独孙李晏,云大学士的嫡孙云谙,三驸马温桑,以及那早早就病逝的刑部员外郎云起,皆是容姿出众。但是这位男子一出现,便集所有人的视线于一身,他的确出众,只是他与前面所说的几位身上的浩然正气不同,他双目微敛,露出三分嘲讽,嘴角含笑,透出七分邪气。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的容颜可与倾国倾城的菊妃相媲美。
众人皆被来人的绝色容颜所吸引,无人注意云大学士在看到来人之后微微一震。
燕瑞显然不喜如此张扬之人,但还是问道:“堂下何人?”
那人下跪行礼,礼节显然不够规范,但自成一股风流,因此也无人指出。
“草民云泽叩见陛下!”
此言一出,有些资历的老臣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大学士,那云泽也似笑非笑地瞥了云大学士一眼。
“平身。”燕瑞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这云泽不是别人,正是云大学士的幼子。
云泽这个名字在睿帝末年可是响亮得很,出身世家,却未举荐入朝,而是参加科举,虽拔得头筹,却叹大燕科考名存实亡,大为失望,遂离京远游,不知所踪。
朝中知道些过往的皆沉默不语,不知道的便站出来反对,若是薛太傅做这左相也就罢了,可怎能让此人做左相却是难以服众。
“陛下,左相乃百官之首,关系到整个朝廷,岂能让这个来历不明之人高居左相之位?”
薛太傅闲闲笑道:“陛下,云泽乃是云大学士幼子。”
燕北点点头。
仍是有人不甘:“陛下,此人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怎能服众?”
“陛下,此人并无为官经历,怎有能力担任左相之职?”
薛太傅似笑非笑:“云泽乃是睿帝二十九年的状元,都道小李大人是文曲星下凡,年仅十六便高中状元,可云小公子当年高中状元之时不过九岁稚龄,诸位大人谁能做到?”
谁做得到?众人皆闭嘴不语。
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边出个十六岁的状元,那边人家九岁就高中了,这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不过九岁稚龄便能中状元,可见云泽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不过为何那般年纪就参加科考,旁人不知,云大学士最是清楚。
云泽自小便聪慧过人,又唇红齿白相貌秀丽,深得云大学士的宠爱,由云大学士亲自教导。虽然云家是书香门第,但对子女的管教却是随意的,任随子女选择,然而云泽却又云大学士教导,可见云大学士对其期望极高。但正因为云泽是难得的奇才,他高傲自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行事乖张,云大学士很是不喜,时常责罚训斥他,说得最多的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泽还是孩子心性,虽因天资过人比寻常孩子懂事得早,却因父兄太过宠溺而任性狂妄,一气之下就瞒着家人参加了科考,那时不过八岁。次年春,他高中状元,自是得意非常,要让云大学士低头,然云大学士只是神色担忧。后他见识了一些事,受了触动,竟离家出走,再无所踪——发表于换血燕瑞虽然不喜云泽身上的野性,却也尊重薛太傅的意见,既是薛太傅举荐的,必然有过人之处,他看了云大学士一眼,料想即便云泽不济,还有云大学士扶持,便放下心来,欲任他为左相。
谁料燕瑞还未开口,云泽便抢先说道:“草民并无入朝为官之意。”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不想做官你来这金銮殿做什么?
云泽讽刺地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万吉连忙呈给燕瑞。燕瑞打开一看,此信正是仁亲王世子燕春流与东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