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子因血统不纯,一直被众人遗忘了。等到力量积蓄足够,便是成就大业的时候。只要皇子继承了大燕的皇位,那么大燕便与容国合为一体,变成一个强大的容国。因此有了军中动乱,有了今日燕静的进宫。
其实先帝驾崩之前便劝说容相放弃当初的计划,可容相心比天高,怎肯将多年心血白费?新君继位后也极为敬重惧怕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于是计划继续执行。
无双挑了挑眉,道:“二皇兄能一声不响地进来,想必是得了人指引。”
“你既已知晓,又何须我多言。”燕静淡声笑道。
无双仍在看书,似乎懒得分一眼给他,他靠近一看,原来无双读的是《兵论》,不禁笑道:“你自小就爱读它,读了十几年了,还没读够呢?”
无双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一本《兵论》,可知天下道理。”
燕静温柔笑道:“你说得是,你的喜好向来与人不同。”说罢,拿走无双手中的书合上。
也不管无双不悦的眼神,他从身后将无双抱住,被寒气冻得冰凉的脸贴上无双的后颈,却并未感到温暖,方记起她的体温是偏凉的。有些担忧地问道:“为何不点炉子?”
无双也不推开他,只看着一个方向,淡声道:“习惯凉些。”
“你呀,总是与人不一样。”即使看不到燕静的神情,也该从语气猜出是多么无奈。
“无双儿,若有来世,你想做什么?”燕静突然问道。
若是旁的女子定会给出许多答案,可无双顿了一下,只说了三个字:“没想过。”
燕静已经拿她无可奈何,继续说道:“还想生在帝王之家么?”
无双终于思考了一下,答案却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下辈子我们不做兄妹。”燕静正色道,虽然无双看不到他的表情。
“做什么?”无双漫不经心地问道。
“做夫妻!”燕静语出惊人。
无双终于动了动脸上的皮,撇了撇嘴,相当的不以为然。
燕静轻笑,呼出的气拂过无双的后颈,大概有些痒。
“你瞧,我们是多少相像,一样偏凉的体温,一样孤僻的性子,一样冷寂的心,我们身在这红尘之中,心却在红尘之外,我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半圆,应该合为一体,变成一个整圆!”
若是江夫子在,他势必要说一句:二皇子,请你不要自说自话。一如无双对他说的那样。
此时,平副将突然听到隐隐的脚步声和厮杀声,猜想是城外的士兵等不及杀了进来,可他并没有放信号弹,那些士兵怎敢违令?他连忙唤道:“二殿下!”
燕静充耳未闻,无双可有可无地问了句:“不走?”
燕静摇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自我到父皇寝宫扑了个空儿,我便知道这是一个局,可是我不想逃了……”
人人都以为京城无兵,人人都以为燕王等着太子相救,人人都道此时是攻下京城的好时机,可是人人都没想到燕王留了五万人藏在京中。五万人,不是个小数目,谁也不知燕王是如何掩人耳目的。
平副将闻言惊呼:“二殿下!”
燕静并未理会,张口咬上无双的后颈,想狠狠咬一口,却又舍不得,最终还是松了口,微凉的双唇轻轻地摩梭着无双的后颈。
“你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听着厮杀声越来越明显,平副将知已无挽回余地,连忙喊道:“二殿下,杀了她!她中了毒,手无缚鸡之力,您不能错过良机,杀了她!”
没想到触角竟已伸到了乾仪宫,无双的确中了毒,于是她早早就上了榻,静候某人,方才也未推开厚颜无耻的某人,因为中了毒。毒是下在腊八粥里的,父皇也喝了,不过父皇身边有姚太医,想必不会有事。
燕静轻轻笑了几声,道:“罢了,既然输了,就输得体面些。即便杀了她,我也留不下这条命,何必呢?”
“比起你死……”燕静低声说道:“我更希望死的是我!”
一句说完,他便顺着无双的肩膀滑落,无双连忙转身抱住他,他满足的喟叹:“无双……”
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