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京城,位置最佳,且富饶,由此可见当时宁家之盛。
然当时封地最大的却不是宁王,而是武帝十四子。这位十四皇子不服睿帝继位,在母族司马氏的拥护下起兵造反,后兵败被擒,司马氏则逃往梁国。睿帝仁慈,思及武帝生前常言兄友弟恭,遂只将十四皇子的党羽铲除,并未降罪于他,后还封他为怡郡王,赐云州白十一郡为其封地。云州共十二郡,十一郡为怡郡王封地,对于一个叛贼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其余六位郡王均难以企及。不过怡郡王并不长寿,睿帝在位期间便已过世。
文帝登基时,七位郡王中,仁郡王、淳郡王、怡郡王皆已过世。文帝加封四位在世的郡王为亲王,封地皆扩大了些,还追封已逝的三位郡王为亲王。然武帝陛下定下的规矩,爵位不世袭,因此三位亲王的封地早已被朝廷收回,只得了个名儿罢了。
文帝兄弟五人,燕中叛乱,玉牒除名,其余三人皆被封为郡王。西郡王封地西昌郡,在凉州境内,南郡王封地南阳郡,在楚州境内,东郡王封地东夷郡,在幽州境内。
待无双赶到肃亲王府已是半月之后的事了,士兵驻扎城外,无双与琥珀只带着龙卫去了肃亲王府。
燕霜城似是知道无双会取此道,早已做好了准备,备下酒菜美姬,就等这位年轻的燕王殿下进府。无双被人引进大堂之时看到的便是如下美景:丝竹之音靡靡,酒香飘散,佳肴热气腾腾,美姬身姿妙曼。而此间主人燕霜城正一脸笑意地看向无双,优雅地做了个“请上座”的姿势。
若是常人,必然惊诧莫名。然无双扫视一周,发现并无宾客,明白燕霜城是专门等她的,也不客气,大步走向上席坐下。机灵的侍女连忙呈上热巾,无双接过抹去一脸风尘。
燕霜城一直仔细地盯着无双,想是兴致极好,竟调笑道:“燕王殿下果然天生丽质,即便未施脂粉,也如此动人。”说着,竟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可惜燕王殿下不爱红妆爱武装,否则一袭素色绸裙,哪怕素颜也胜过凡间女子甚多!”
无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依皇叔看来,本王不是凡人?”
燕霜城轻笑,却话中有话:“燕王殿下怎会是凡人,明明是一颗天降我大燕的七杀星!”说罢,举杯做了个请势,一饮而尽。
“哦?”无双也饮尽杯中酒,道:“何解?”
“此星入命,重在自化,有制名偏官,有化为玉帛,逢杀先论杀,论杀则在看七杀的强旺或衰弱,如果七杀旺而日主弱,此时就要先用制杀,以免七杀乘财运来攻害日主,若无制者,七杀不是命中的喜用神,此杀变成鬼,这时对日主是有威胁而无益处,暗藏风险,如抱虎而眠,随时会被它吞噬掉对生命健康最明显之妨害,幼时多灾多难,不夭则也必带疾延年,因此七杀也列入六凶之一。”燕霜城轻声说,然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无双耳中。他说罢又笑,似说的只是玩笑话。
一句“不夭则也必带疾延年”,无双未急,琥珀却急了,然他见无双未作反应,遂压下心中疑问。
无双慢条斯理地用完一口菜,闲闲地说了句:“本王一向康健。”
琥珀闻言,心下稍安。
燕霜城也不作辩驳,只笑道:“燕王殿下是寅时生的罢。”见无双不作回应,也不尴尬,继续说道:“寅戌生人属禄存真星君所管。啧啧,禄存星,福泽无限啊!”
无双不喜不怒,只淡淡道:“原来皇叔对星宿所知甚多。”
燕霜城闻言,笑得温和,“臣只是略痛皮毛,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皇叔谦虚了,算准了本王进府的时辰将一切准备妥当,简直是神机妙算!”无双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也不知是褒是贬。
“勉强够得上‘妙算’的边儿,‘神机’却是万万不敢当的。”燕霜城谦虚几句,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让人心生不快。
无双的涵养是极好的,也不生怒,只顾与他对饮欣赏歌舞,好似奔波半月便是为了来这肃亲王府赴宴。
“燕王以为这位姑娘如何?”燕霜城突然问道。
无双看去,的确是个美人,姿色上乘,容貌秀雅,即使身穿艳红绸裙,纤腰柔软,舞姿动人,也无舞姬身上的风尘气,倒似个出身不错的大家小姐。虽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无双记得,她是受凌迟之刑而死的前刑部尚书薄寒与流香郡主的养女薄仪。
“不若皇叔优雅,虽在皇叔府中,却未学得皇叔一分。”无双实话实说。燕霜城的容仪在整个大燕都是极出色的,即便如今成了大叔,那也是大叔中的佼佼者。
燕霜城闻言,颔首笑道:“这倒也是。不过臣之优雅,一般人难以习得,殿下不必过于苛责。”
若是江夫子在,听得这一番言论,少不得要骂一句:不愧是皇族,尽得皇家厚颜无耻的真传!
“本王心中也是如此作想,是以实在看不过堂弟辱没皇叔的英明,便请了曾在上书房任教的两位文渊阁学士悉心教导堂弟,望堂弟早日继承皇叔衣钵。”无双言辞恳切。
燕霜城面色如常,笑道:“多谢殿下照顾犬子,不知今日犬子为何未随殿下回来?”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笑三声。燕霜城看着燕宵长大,自然最为了解自己的儿子,那根本就是个野猴子,自小就极讨厌读书,如今落到燕王手里被逼着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近日外面不太安稳,本王惟恐堂弟受损,是以将堂弟留在燕王府中,‘严加’保护!”无双稍稍加重了两个字,意在提醒燕霜城,燕宵在朝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