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看向远处众星拱月的彩车,的确是抢疯了。
琥珀撇撇嘴,道:“阿姐,求姻缘还是得去观音庙,光靠这个花牌定然不成!”
俊秀的少年此时钻了牛角尖,固执地希望自己的阿姐把那个碍眼的花牌扔掉。他知道无双定不会去观音庙那等人多吵杂的地方,故意这般建议。
无双经由琥珀提醒,思及出宫之前吴嬷嬷的嘱咐,心道该去观音庙上柱香,便收起花牌,对琥珀说道:“去观音庙罢。”
琥珀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气闷,却不敢多言,只得跟着无双。
大抵年轻女子多去追彩车了,观音庙的人并不多,年轻男子居多,也有得到花牌的女子眉开眼笑地过来登记。无双的装束和容貌自然是引人注目的,但碍于她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凌厉的气势,无人敢厚颜上前攀谈。
无双看着汉白玉雕成的观音像,那观音一脸慈悲地俯视着世人,其实也只是个摆设罢了,无双显然不敬畏这位神,只是记挂吴嬷嬷的嘱咐,应付地上柱香。上完香,无双突然想到自己去世多年的母后,无双显然已经记不得母后孟淑兰的容貌了,父皇那里有母后的画像,无双亲眼瞧过,有些熟悉感,却无法使记忆重合,但记忆深处的那份温暖却一直存在无双的心里,永远无法遗忘。
观音庙内一侧是专门为花牌登记所设,无双不喜,便命琥珀将花牌送回。
负责登记事宜的老头盯着琥珀看了许久,就是不接下花牌,见琥珀面露不耐,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女扮男装?”
琥珀闻言怒道:“我哪里像姑娘了?”
老头终于看到琥珀的喉结,知道他是男子,不禁疑道:“公子,这花牌可是抛给女子的,你一个男子为何要抢?”
此话一出,离得近的几个女子皆掩面偷笑,琥珀何曾被人这般笑过,恨不得给这呱噪的老头一剑,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解释道:“这是我阿姐的花牌。”
老头了然,接过花牌放入一旁的箱子里,道:“公子,可否请得到这枚花牌的姑娘过来登记?”
“还要登记在册?”琥珀奇道:“这花牌是做什么用的?”
“公子竟然不知?”老头有些诧异,随即解释道:“接到花牌的姑娘在此记下姓名住址,若有年轻男子抽中姑娘的花牌,便可与姑娘见上一面。”老头说罢,在名册上记下“一十九”,道:“公子可否请令姐过来登记,或者公子告诉老夫令姐的姓名与住处也可。”
琥珀本来不知那花牌的用处,如今知晓了,自然不愿阿姐与哪个男子见面,面色一沉,转身欲走,无奈被那老头一把抓住,“公子,别走啊,先登记,登记啊!”
琥珀心中厌烦,却又不能对这老头如何,偏偏这老头力气颇大,使他挣脱不开,正僵持间,却听有人说道:“为何如此纠缠?”
琥珀闻声便知阿姐定是等得不耐过来寻他了,甩了甩却仍未甩掉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无双淡淡地瞥了那老头抓住琥珀的手一眼,那老头像是被刺到一般立即松开了,下一刻却谄笑道:“姑娘想必就是这位公子的姐姐了,请在这名册上登记罢。”
无双看也不看那名册,只对琥珀道:“走罢。”
琥珀闻言自然是高兴地从命,那老头见状急道:“姑娘,您别为难老头子了!”
无双并未回头,但却开了口:“春华街,孟七。”
老头闻言一怔,春华街附近居住的都是京城的王侯高官,这位姑娘的相貌与穿着皆不一般,想必出身极好,不敢再追问具体是春华街何处。
“阿姐,那老头可是高手,为何我甩不掉他的手?”琥珀疑道。
“他并无内功,但手上功夫倒是厉害的,抓你的那一招叫做‘锁喉’,若是他抓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喉咙,那么你即便是杀了他也无法使他的手松开,那一身锁功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练出来的。”无双淡声解释道。
“请问,可是在这个箱子中抽取花牌?”
“是啊。”老头点点头,看向询问之人,不禁有些呆愣,眼前的男子容姿出色,最难得的是他的笑容,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男子从箱子中取出一枚花牌交与老头,道:“劳烦!”
老头一看,那花牌上绣着的竟然是“一十九”,可不就是方才那位姑娘的花牌么,可那位姑娘没有留下具体地址啊,他连忙抬头看去,见那姐弟俩还未走远,立即说道:“公子,这枚花牌正是前面那位紫衣姑娘的,您若追赶还来得及。”
那男子有些愕然,随即颔首微笑道:“多谢!”
老头看着那男子的背景,不禁感叹,这位公子笑得……可真好看呀……
“姑娘请慢走!”
琥珀听到这句话,晓得身后之人唤的是无双,料想皇姐不会理睬这种攀谈之人,因此未停下脚步,谁料无双却停下了。
“阿姐?”琥珀惊讶道。
待无双转身,那人笑道:“原来是殿下。”
“孟七。”无双吐出两字。
那人了然,微笑道:“方才便觉得前面之人的身影像七小姐,原来真是七小姐。这位想必就是八公子,云某见过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