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用麻沸散?”姚朔挑了挑眉,问道。
无双瞥了他手中的药包一眼,淡淡道:“不用。”
姚朔似是轻笑一声,取出特制小刀,用酒洗过,于火上烤热,刮开伤口处凝结的血肉,一手按住伤口周围,一手握箭,快速拔出。无双双目微敛,身体僵了一下,竟一声没吭。箭柄一离体,伤口处便鲜血直流,姚朔一边挤按穴位,一边用刀尖拨开伤口,确定里面没有残留木屑,终于用沾了酒的湿巾清洗伤口。湿巾碰上破损的皮肉,无双全身又是一僵,仍是一声未吭。姚朔轻笑着为她涂上药膏,再让她背过来,将她背上伤口作同样处理,处理完后再将伤口包扎好。
姚朔写方子的时候,钩子为无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无双面色有些苍白,正闭目养神。姚朔将方子交与龙一查看,淡笑道:“殿下虽然及时点穴止血,但一路颠簸,还是失了不少血,殿下意志极强,体质极佳,看似只受了轻伤,其实伤了元气,少则要静养一月,否则落下病根便得不偿失了。姚某会亲自将药汤送来,殿下仔细调养就是,近两日恐怕会发烧,还请殿下身边的人注意些。”
无双虽累极闭目,神智却是清醒的,闻言并未睁眼,只轻轻地摆摆手,表示听到了。
“万副将,魏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副将急道。
万副将顿了顿,缓缓说道:“昨日夜里,我们困于沼泽群中,又被梁军偷袭,谁料偷袭之人撤退后,魏将军竟然叛变,想要杀死殿下,还妖言惑众。好在有一半士兵没被蛊惑,才能护得殿下,殿下就是在与魏鸣对决之时被司马瀚偷袭受伤的。”
“怎么会?魏将军忠心耿耿,怎么会叛变?”王副将惊道。
曹副将连忙问道:“你刚刚说魏鸣?殿下与魏鸣交手?”
万副将点点头,沉声道:“魏鸣并没死,当日死的是魏高,二人打架,将脸打伤,使得众人没有发觉,魏鸣一直潜于军中。”
曹副将也有些不敢相信,惊道:“魏昭……魏昭竟敢做出这种事?”
王副将双目含泪,哀声道:“魏昭怎么会叛变?这可是大罪啊!”
万副将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魏昭他还敢诬陷殿下杀害崔副将,鼓动将士造反,实在罪无可恕!”
王副将颤声道:“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孟老将军啊!”
万副将与曹副将闻言,皆心生悲痛,难以言语。
半晌,曹副将问道:“魏昭可是已经死了?”
“魏昭父子皆亡。”万副将回道。
“那尸首……”
曹副将刚开了个口,便被万副将打断:“尸首无存!曹副将,别费心了!”
“罪有应得!也算是罪有应得!”曹副将重重叹道。
多年情分,本想帮魏昭父子收殓,却得了这么句话,曹副将即便心痛也是无奈,燕王殿下从来不是好惹的人物,魏昭于战场上叛变,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殿下肯放过他的家人便是开了大恩了。
“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魏昭在军中威望极高,不明不白地死了,恐怕会引起将士们不安,但叛变之事却不能隐瞒,胜利在即,不能再出差错,咱们要好好安抚将士们才是。”万副将说道。
曹副将与王副将皆点头赞同。
果然如姚朔所说,无双夜里便发起了低烧,烧了近两日,急坏了钩子。其实,无双受伤众人都始料未及,无双本就武功高强,又有龙卫护着,江陵笃定她会大胜而归,根本没想到她会受伤。此次无双受伤提醒了众人,无双也是凡人,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们以后要更加谨慎才是!
第三日,无双终于退了烧,神智完全清醒,江夫子告诉她朝廷已将粮草送到。
燕瑞获悉粮草被劫当日,便去请李太师帮忙。李老狐狸虽然喜欢将问题推给别人,却从不耽误国家大事,粮草关系到整个战事,何等重要,李太师自然晓得轻重,更何况独孙李晏还在军中,他不得不管。
李太师当下决定从商户手中调粮,于是便在京中活动起来。因所需粮草数目太大,需从各地调粮,还要掩人耳目,因此调粮花费了不少时日。有前车之鉴,押送之人不能马虎,可京中无兵可调,燕北再心疼无双也不能不顾宫中安危将御林军派出押粮,最后却是温桑调了一批人进京,燕瑞见其都是好手,总算松了口气。押粮队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粮草送到,不料战事已完,有些哭笑不得。
半月后,梁国皇宫
梁荆大怒:“败了?竟然败了?司马瀚呢?”
“陛下,司马瀚与司马浩兄弟已经战死!”
司马贞闻言一颤,面色苍白。
梁荆冷冷地看他一眼,怒道:“将那些败兵全部处死!军人应死于战场,我梁国没有溃败逃回的士兵!”
司马贞闻言,终于放下心来,皇上暂时放过了司马家。
“陛下,那几万人是仅剩的士兵了,此时大燕国大军压境,我国还需这些士兵护国啊!”大臣们求道。
“陛下息怒,如今大燕国大军压境,不宜处置将士们,此时最重要的是处理燕军的问题,待事后再处置这些逃兵也不迟。”丞相鲜于越谏道。
梁荆怒气稍敛,道:“丞相可有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