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一声唿哨,这些人前前后后都抓起了棍子!
这下可坏了。一寸长一寸强,靠不上去,这一对儿药锤子就没用啦。六条或粗或细,长短不一的木棍木棒一起往他脑袋上招呼。
城外廊坊一带的战场上,十几天就战死十几万人。城内饥饿病患,明争暗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打死一个小叫花子不如碾死一个蚂蚁!
叶若兮惊呼一声,扑到华龙飞身边。这个傻不愣二毛子姑娘,一手握成拳头,一手拿着没子弹的勃朗宁手枪,纯粹是来白白送死。
没用几下,两个人都被打得灰头土脸,浑身疼痛。
六个得合勒把两个孩子围在中间,虎视眈眈。
华龙飞:“姐姐,我挡住他们,你快跑。”
领头的得合勒怒骂道:“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怜香惜玉。一起动手,打死他!”
六个得合勒背后悄然多了一条黑影。破草帽,旧长衫,一条细长的棍子。不是黄杆也不是蓝杆,是一条黑黢黢反射着月光的黑杆。
六个得合勒还没看清是谁,后脑勺就被重重击打,晕了过去。
是野郎中到了!
“小娃娃好大胆子,快走!”
华龙飞爱搭不理:“小爷是来救人的。”说着走到帮子舀子跟前。
野郎中:“是那俩小叫花子?”
华龙飞:“是小爷的哥们儿!”
野郎中:“我背那个大的,你俩换班背那个小的。赶紧走!”
五个人走到明月西垂,才来到什刹海小西海附近。
华龙飞把背上的侯舀子放到芦苇丛边:“小姐,你快回去吧。要是到天亮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叶若兮:“你不回去?”
华龙飞:“我得把他们身上的伤治好了。”
野郎中:“必须先给他们弄点吃的。”
华龙飞:“你他妈给我滚远点!”
野郎中一阵惊愕:“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华龙飞:“你他妈的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你要干什么?小爷现在除了一对呱哒板子,一无所有。”
野郎中:“呵呵呵呵,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左近?”
华龙飞:“我在前门楼子挨打,谁给的药?今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马甸?”
野郎中:“哼哼,难道你没找我?没惦记我也野郎中独步天下的丸散膏丹,绝世奇方?”
华龙飞怒气更盛:“放你奶奶个屁!我华三儿,出身医家,就算没有什么独家秘方,也可以衣食无忧。小爷会惦记你那江湖野鸟的狗皮膏药大力丸?”
野郎中颇感奇怪:“那你怎么好好的回春堂学徒不做,跟着我出来要饭?”
华龙飞:“哼哼,脑袋让驴踢了呗。斗鸡眼天天让我包药包、蹬药碾子、捣药罐子,这些玩意儿老子华兴堂没有么?大老远的吧吧来北京扯犊子呀?你一棍子把他干倒,小爷觉得解气就跑出来喽。”
野郎中:“你隔三差五跑同仁堂一带转悠,没有什么心思。”
“放屁,放屁。放你妈的狗屁!小爷去那里是为了跟他俩在一起学竹林儿。同仁堂药物出名,医术就是狗屁。要看要散摊子了,小爷看得上么?”
叶若兮不由得呵呵呵笑出声,野郎中不由的颜面发烧,耳朵发热。
真他娘的是以成年小人之心度孩子君子之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气度见地竟然不如一个孩子。
他向华龙飞深鞠一躬:“说良心话,你父亲虽然气度高古,但医术平平。所以他才把你送到京城磨炼深造。我观察你将近半年了,聪明绝顶,胆气过人,还有一副侠肝义胆。你若学医将是难得的奇材。你若不嫌弃,我萧暮云……”
华龙飞一伸手:“闭嘴。你有本事先把我这俩兄弟治好了。我把叶姐姐送回去,顺便弄点吃的。别想逃跑啊。你敢把他俩扔了不管,小爷早晚弄死你!”
萧暮云面带笑容:“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