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又惶。他扶起了我拿杯子的手,我麻木地咽下一口开水,才知嗓子被我喊得烧痛。
就像第一天相遇,我尚不知时,他已发现了我的伤痕。所以,他早知晓,喜欢孩子的我肯定会伤心难过,情愿能瞒着就先瞒着,即使被我误会。
凉冰冰的手指摸着玻璃杯,慢慢暖了起来,我小声道:“谢谢你。而且刚刚,我很抱歉。”
“你不伤心就好。”
我心有所动,看向他。
“你笑的时候比较好。”
我不知怎么说。
“生气的时候也好。”
诶?我讶异。
“气到说不出话来时最好了。”
我古怪地扯扯两颊肌肉。之前的感动全是错觉,错觉!这家伙基本跟黎若磊是一伙的。
话说曹操曹操就到,黎若磊从半开的门口探进半身,问:“谈完了吗?”
于凡看看我。
我心知他的意思,检测结果尚未出来,一切都是揣测,继续说下去也是无为。他找我谈,只是希望我能化解误会,信任他。
我,又怎能不信任他呢?在他立刻从萧美人的病房里走出来,拉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他确实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对他肯定地点下头,我和他们回到琪琪的病房。
孩子已经停止了抽搐,原先缺氧的青白小脸转红,仍有发热的迹象;眼睛闭着,在睡梦中发出轻微的打呼声。
坚守在床旁的齐瑜见我们回来,道:“没用上什么药。应该说,这孩子很坚强,自己克服了危机。”
“是的。”我感概地摸着孩子的小手。
齐瑜单手枕着下巴,突然沉声道:“这是你抱来的孩子?
我自是要维护刘薇的青白史,说:“我一个朋友的。”
“你有这样的朋友吗?”齐瑜的口气很是生硬,俨然是以前夫的身份在质疑。
我听来很不是滋味,轻轻回复一句:“你,有关心过我吗?”
他脸色一变,继而吐道:“我现在不就是在关心你了。。。。。。”
这话全然出乎我意料,我再三眨眼,一时哑了嗓子。
他身后两人明慧地笑起。
就在这时,意外地走进来一个大人物。
我和他们三个都颇感讶异,看着出现在病房的纪幽静。
她温和地解释道:“刘医师跟我也曾是同事。打听到是她的亲戚病了,所以这会过来探病。——孩子没事吧,刘医师?”
我愣愣地嗯了声。
见她走近,亲自俯身探探琪琪的额头,细心地把孩子的被子盖好,对我柔声宽慰:“不要太担心。你是中心的职工,你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中心有许多教授专家,且说,儿科最厉害的大夫还是孩子的主治医师,不是吗?”
“是,是的。”我舌头差点打结,小心瞄瞄于凡。于凡长长的睫毛微垂,似在思索什么。
纪幽静又亲切地握起我的手:“所以,孩子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声,知道吗?”
我微愕地张口,接而谨慎地闭上。握着我的这双手柔嫩光滑,却有点冰凉,像是块精雕细琢的冰。加上这番似乎很温情的话,不得让人很矛盾。
听小余说,纪幽静人如其名,虽是名高官,待人处事却非常地低调。她到的那会,中心只发了个公告,至今,大部分职工尚不知她的存在。而且,人和和气气,尊重老教授,宽待下属,竟使得上上下下,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