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卿咬牙坚持着,她和如玉的身体生来就弱,虽然学了五禽戏,身体有所好转,但长时间固定一个动作,身体却是有些受不了的。
颜如卿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狠狠咬了下唇,不肯松口,也不肯求救于祁北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万年那么久,天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房间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颜如卿知道娘亲和妹妹就要起身了。
“今天就扎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系着这两条脚链,着脚链可是老夫特意为你打造的。”祁北风听到了屋里的声音,连忙叫颜如卿起来,并随意扔给她两个铁制的脚链,示意她系在脚腕上。
颜如卿不知道祁北风要耍什么花招,但她要在如玉面前维持做姐姐的尊严,连忙将脚链系好,再放下裙摆,颜如卿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脚底沾了几坨湿泥,很是沉重。
“一定要每天都系着吗?”颜如卿皱皱眉道。
“你睡觉时自然不用带着。”祁北风说着,将竹枝收进了衣袖里。颜如卿看着祁北风的背后,也不知道他袖中收藏了一尺多长的竹枝,怎么竟是丝毫没有露出来半点儿痕迹?
颜如卿想着,摇了摇头。从厨房里打了热水,来到娘亲房门外,她轻敲了门,就听到门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如玉那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如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颜如卿将铜盆放下,把如玉抱在怀中,好一番亲热,才将铜盆端起,进了房间。
严知秋已经穿戴好衣服,正在为自己梳头。她看到颜如卿端来了热水,连忙起身,将铜盆接到手中,放置在盆架上。
严知秋给如玉擦了双手和脸,拿了刑傲天为她们淘制的珍珠膏子,以指腹稍微挖起一点儿,抹到脸上,让整张脸都滑细白嫩上许多。
想起外面奠气也冷了许多,便挖出来一点儿,给小如玉用了。也亏得颜如玉脸蛋儿娇嫩,只一点点儿的珍珠膏子,便让小如玉面色红润了许多,就连那被风吹得有些粗糙的痕迹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如玉被如卿拉着走出了房间,就看到祁北风已经起来正在和刑傲天在切磋着一套拳法,就连忙停了脚步,在一边看着。
看两个老人已经练得额上渗出了汗水,如卿又带着小如玉两个进了厨房,给两人拧了热毛巾过来。
一通拳法练下去,两人端的是神清气爽,接过徒儿手中的毛巾,擦拭了一番,严知秋已经在厨房里做着早餐了,只要稍微等等,便能吃到早饭了。
☆、第十六章 所谓逼婚
在夫家时,严知秋做早餐其实很简单,除了腌制的小菜和馒头外,就是煮的一大锅稀粥。刑傲天以前显然过得很精细,严知秋为了迁就刑傲天的爱好,就每天早上做两个小菜及馒头、花卷儿、包子等物。两个老人家是吃的很舒服。
颜如卿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每天不但要早起扎马步,更是要跟着刑傲天上山辨识草药,不时还要攀爬山崖,采摘比较罕见的草药。
本以为那无赖子不敢再来,没想到就在严家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时,那人竟是再次登门。不过,这次打前锋的是个媒婆!
不错,正是一个媒婆!
这媒婆姓吴,虽是登记在案的私媒,却是干的一些昧着良心、只认钱不认人的腌臜事情。不但巧嘴滑舌的将黑说成白,还时不时的拐卖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私自卖到相熟的花楼中谋取私利。
媒婆吴氏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身上穿着红底绣金丝福字暗纹的褙子,手中拿着紫红色的手帕,走起路来,那唇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的黑毛迎风而动。她及其热情的拉着开了门便怔住的严知秋进了院子,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惬意。
她在院中看了看,这院子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一旁的树上拴着一只精神头十足的大狼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那双眼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警惕着她、防备着她要使坏一般。
“小娘子,你可真是心灵手巧,这小小的破败院子硬是被你拾掇的井井有条。”吴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盘算计谋成功后,这院子能给她添上多少额外收入。
“您是……哪位?”严知秋看这人的打扮,竟是有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呦,小娘子整日呆在家里,如何知道老婆子这种没身份的破落子?老婆子姓吴,你就叫我吴大娘吧。今天老婆子来,可是要做一件福荫万代的好事。”媒婆吴氏眼睛一转,笑着道。
“什么……福荫万代的好事?”严知秋不明白这自来熟的老妇人说的什么的,但她的心却是越来越紧张,似乎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就要发生。
“呦,黄家公子可是看上您治家有方,特特遣了老婆子前来说媒。老婆子可没看见过如此大方的公子,只谢媒礼可都出了五十两。黄家公子坐拥良田万顷,一入门便是管家的娘子,金银绫罗吃用不尽,这样的人家可不辱没小娘子的家声,小娘子还要考虑吗?”媒婆吴氏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严知秋却并未听进耳中,她正回忆着颜枫上门求亲时,那略显尴尬的场景。如今看来,就在那时,当从屏风后看到羞涩的少年,她的心里便有了这个人,那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婚事,竟是因为心中那份朦胧的感情。当嫁入颜家,和那少年朝夕相处,她更是将一颗心落在那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
严知秋眼中泪光闪过,看到媒婆吴氏正天花乱坠的说着额那人有多麽富有,人品有多么贵重,严知秋都入不了耳、进不了心!
“麻烦你老人家白跑一趟,小女子早有婚配,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严知秋清凌凌的声音说出拒绝的话,那媒婆吴氏一愣,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小娘子这可是在说笑话吧?老婆子来时可是先打听过了,小娘子可是死了丈夫,和亲爹公爹搬到这儿的。什么时候又婚配了夫婿?”媒婆吴氏冷哼一声,帕子一甩,“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那黄公子可是人间难得的良配,若是小娘子错过了这一回,难道要一辈子孤身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