赉连日的阴霾过后,天空万里无云,晴朗一片。树叶虽然变成了焦黄焦黄的,不过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了。
这镇上附近的山里有一个尼姑庵,庙门前种着两排杨树,黄黄的硕大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庙门紧闭,这里的香客很少。
后堂中,有一个隐蔽的暗室,里面却是热热闹闹的。毕竟已经是深秋,天气也变凉了,可内室之中却是荡漾着盎然的春意。
何琼盘腿坐在大床上,手里拿着白瓷小酒壶,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小酒。酒水流入到胃里,烧得胃壁更加灼热,身旁有两个带发修行的小尼姑,看上去不过都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显然与何琼是熟络惯了的。
这两个尼姑都撤掉了青色的帽子,披散着头发,特意换上了鲜艳的衣袍,一着红一着绿,一个圆圆的脸蛋,肌肤微丰,一个尖尖的下巴,身材苗条。
圆脸的小尼姑用手指怼着何琼的胸膛,“郎君好没良心啊,多久了,才来找我们?”
何琼心绪有些不宁,说话也没好气,“都消停两句吧。不爱在这陪我就出去。就不能让我清净会儿,早知道你们如此聒噪,我还不如去万春楼了呢。”
另外一个尖下巴的小尼姑瞪了那个尼姑一眼,在他身旁,替他捏了捏肩膀,“郎君莫要生气,我和小蓝还不是太过想你了吗?我们俩盼星星的盼月亮的,终于把郎君给盼来了呀。”
何琼越想脑瓜仁越疼,想了想索性也不想了,将酒壶往青石地上重重一扔,摔了个稀碎,“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咱们乐咱们的,爷就不信,离了那个整天给我甩脸子的,就没乐子了不成。”
那两个女尼一听喜不自胜,都如膏药一样往他身上粘,一齐道:“郎君,咱们还耍之前的那个把戏吗?”
何琼坏笑道:“你们两个小贱-货,就喜欢挨打,那我就成全你们。”
那个圆脸的小尼姑已经取过来了,软软的小牛皮鞭子递给何琼,“郎君,快点……”
云酒这几日都在调理自己的身体,可是情况并不好,眼看着大敌压近,他心里如何能不急,可是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唯有去面对。
内室之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莲花毡垫上,双手合十闭目调息,鼎中飘出的幽幽沉水香,让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静谧。
张灵灵奔到了竹木编成的格子门旁,冲着里面的云酒急急道:“楼主,明月她出事了……”
云酒一下子睁开眼睛,从莲花座上起来,三两步奔到门边,冲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说来。不是有何琼在她身边吗?怎么还会出事。”
张灵灵皱着眉头,“今日明月夫人破天荒的出去街上走了一圈,还是在无人行走的僻静街道,却被一辆疯了的马车撞了,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云酒眯了眯眼睛,快步走着,“疯的马车?”他仔细咀嚼,“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
张灵灵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后面跟着,补充,“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云酒一路如飞穿过大殿,侍女们如折断的芦苇纷纷行礼,他边走边问,“月儿晕过去之前,可否说过什么?”
张灵灵急忙禀告,“明月夫人只说了山峰两个字,就晕过去了。我猜测夫人是看到了马车上的特殊标志,所以才告诉影卫们这样两字。那辆马车里的人肯定是想要至夫人于死地。是暗中保护的影卫打乱了他们的原定计划。不过他们一定认为夫人已经死了,因为听影卫的叙述,目前只有楼主一个人耗费功力,才可以救活夫人。所以我早已命人将夫人受害那个时段的马车都查了一遍,的确有一辆马车上面刻有一对山峰的图案,可是这辆马车已经废弃好久了,马车的主人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确实不曾在那个时段赶车出去过。”
云酒此时已经出了明月楼的大门,他接着快速道:“附近这个镇上的马车都是有标识的,只是图案各不相同,有花鸟虫鱼,也有山川大海,更有一些诡异的图腾和骷髅等特殊的符号。”
张灵灵点头,“这点属下知道,不过镇上虽然不大,要是所有的马车都一一查过,怕是也要时间。最主要的是至今传过来的消息还没有找到再有山峰图案的马车。”
云酒摇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撞人的以为月儿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害怕,也不会逃走。你只需要去查一下,哪一辆马车上有女人菽乳的图案,那么这辆马车的主人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张灵灵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是玉-乳的图案?”
云酒展开折扇,施展轻功,踩着轻飘飘的树梢,“月儿被撞倒时,她是仰视的。既然山峰图案的马车排除了嫌疑。那么倒过来像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张灵灵这才恍然大悟,“属下这就去办。”
云酒则一个人赶到了李明月的住处。一进屋,只见两个黑衣影卫急忙跪下请罪,云酒也懒得搭理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他撩袍坐到床边,看李明月脸色青白,额头还被撞破了,虽然包扎完毕,可是纱布之中依然透着血痕。
他的心就纠紧的疼,这难道就是报应吗?他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他还算什么英雄?
还如何配做这明月楼主?
他拿过她的手掌,贴合着自己的手心,让内力源源不断流入她的身体。
她瘦了,本来就很瘦的她,现在更瘦,显得身上的绯色衣袍更加宽大。这些日子她一定伤透了心,往日的誓言纷纷破灭,她曾是那么的信自己,如今的痛苦可想而知。
那细细的手腕,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他甚至希望她晚一会儿再醒过来。让他就这么多瞧她一会儿。
他的手修长完美,顺着她的脸颊轻轻往下,一直到她的锁骨,她的确又瘦了很多,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他的手接着一路往下,停留在了她纤细的腰肢旁,她的腰肢本来就最是不盈一握,如今用手指一量又清减了两寸。
李明月晕迷中突然咳嗽了两声,呛得她脸颊嫣红,让本来脸色苍白的她,添了一丝美意,好像又回到了芙蓉帐中那个脸色绯红咬着嘴唇略带娇羞的少女身上。
让云酒忍不住一痴,他还是按奈不住,手指在她衣襟处停了停,还是解开了她旁侧细小的绯色绸带,欣赏了一下那一轮圆月,倒是没有瘦,依然带着诱人醉人的肉香。
良久,他就这样瞧着,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怅惘和喜悦。估摸着她快要醒了,他才慢慢给她的衣带系好,带着无奈和不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