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的是杰基·阿弗利克,在费恩和沃奇曼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工作过的那个?”
“是啊,他不是海伦小姐的朋友吗?”
“那不过就是瞎胡闹。医生给拦住了,这事做得太对了。杰基·阿弗利克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是那种精明得太过了的人,这种人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不过,他在这儿没待多久,就给自己惹上了麻烦。走了好,我们都不希望这种人住在迪尔茅斯。他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耍聪明,我们欢迎之至。”
格温达问:“球网被割坏的时候,他还在这里吗?”
“啊。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不过,他可不会干那种蠢事。杰基·阿弗利克精明着呢。无论是谁干的这事,都是纯粹的恶意破坏。”
“有没有什么人跟海伦小姐过不去?有谁可能会对她心怀不满?”
老曼宁轻声地咯咯一笑。
“有些年轻姑娘们会心怀不满,再正常不过了。她们绝大部分都远不如海伦小姐长得漂亮。不是那回事,我说过了,这事干得实在是蠢透了,就是为了泄愤。”
“杰基·阿弗利克缠得海伦很心烦吗?”格温达问。
“这些个年轻小伙子,你可别以为海伦小姐会很在意他们。她不过是给自己找乐子罢了,就是这么回事。有些人非常痴心——小沃尔特·费恩就是,老是跟狗一样围着她打转。”
“可她压根儿就看不上他?”
“海伦小姐看不上他。她只肯笑笑——再也没有别的了。于是他就去了外国,不过后来又回来了。他如今是事务所里的一把手。他一直没结婚。不怨他。女人总是给男人的生活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你结过婚吗?”格温达问。
“送走两个了,我都。”老曼宁说,“啊,你看,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我想在哪儿抽烟就在哪儿抽,多清静。”
谁也没有再说话,他又拿起耙子。
贾尔斯和格温达回到小路上,向着房子走去,马普尔小姐也暂停了对旋花的攻击,跟他们一起走了。
“马普尔小姐,”格温达说,“你脸色不大好。有什么??”
“没什么,亲爱的。”老太太顿了顿,才用一种不寻常的逼人语气说,“你看,我非常不喜欢球网的事。把它割成一条一条的??甚至??”
她住了口。贾尔斯疑惑地看着她。
“我不是很明白??”他开口说。
“你不明白吗?在我看来可是明白得吓人。不过,你不知道也许更好。不管怎么样??也许是我想错了。现在,赶紧跟我说说你们在诺森伯兰的情况吧。”
他们给她讲了讲他们采取的行动,马普尔小姐听得聚精会神。
“这一切太可悲了,”格温达说,“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是啊,可不是嘛。可怜??可怜哪。”
“我也这么觉得。那男人得受多少罪呀??”
“他?哦,是。是啊,当然。”
“不过你说的是??”
“哦,是??我在想她——那个妻子。她应该爱他爱得非常深,可他娶她只是因为她没什么不合适,或者是因为可怜她,又或是出于男人常常会有的那些善良的、通情达理的原因。可这实际上是非常非常不公平的。
我知道一百种恋爱的手段,
每一种都令被爱者宁愿从未发生。”
贾尔斯轻声吟诵着。
马普尔小姐扭头看向他。
“是啊,说得太对了。你明白,嫉妒往往并不是原因。原因要更??怎么说呢??更深层得多。根本原因是一方的爱情没有得到回报。如果一方一直在等待、守望、期待??被爱的一方就会转而爱上其他人。这种情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所以,这位厄斯金夫人把她丈夫的生活弄得宛如地狱,而他呢,无力阻止,也把她的生活弄得宛如地狱。可是,我认为她受的罪要多得多。不过,你看,我敢说,他是真的十分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