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康熙皇上要封我做贵人,果然是天大的恩典。我消受不起的天大的恩典。
我把泪擦了,稳定着情绪,给她道谢,把她哄走。
我摩挲着那只连环,一个一个的环扣,仿佛我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为自己掘下的陷阱。
这个曾经在无数个惊醒夜晚,给我安慰的连环,此刻活像是一个最最恶毒的预言。
我紧紧地握着它,直到现在才明白,我握着的并不是胤禩,从来都不是,我握着的不过是个连环。一个环环相扣的连环。
我把德凤给的,那个锦囊中的蜡丸取出来。把蜡封去了,殷红的药丸发散着蜜香,德凤说过世上最毒的东西往往很美很甜。
他给我这个,我想总不会是养颜美容用的。犹豫了一下,又把药丸慢慢放回锦囊中。长长的叹息死也要勇气的。
那匣子和连环,我把它们放在一起,再也不去打开了看了,那里有我的心,我把我的心放进去了。所以不敢看!
胤祥送的虎牙我摘了下来。这东西不是不好,只是不太像我的东西。
定情物,果然是要送给有情人才好用的吧!我把它留在胤祥的书桌上了,他回来就会看见。我细细的在他书房里转了一圈,架上的轻尘。窗口的晨光,我在这里站着与树下的胤禩遥遥对望。命定的咫尺天涯啊!
他的侧脸,他的眉眼,他的微笑,甚至他抬手拂开柳枝的样子。如何能忘!
出来时正碰上九阿哥和十阿哥,我给他们请安,胤禟看见我就皱眉:“你瞧你最近这个样子,一张脸比鬼都白,还出来乱晃。”
我没有心力同他计较,只是低着头,对他说:“阿哥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以前奴婢惹您不高兴,都是奴婢的错。”
胤禟愣住又好气地笑了,对十阿哥说:“她这是干什么?跟留遗言似的。”
我低头:“您就当奴婢是留遗言。别生奴婢的气了!”我不理他们径自回去了。
无悔情深
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我还是把那丸药给吃了!
早上,我又在晨曦中睁开了眼!不是毒药?我吃惊,死不了这可怎么办?
死让人恐惧,死不了更让人恐惧。难道要嫁给康熙!不说他的年纪,我与他儿子的关系怎么算?
没两天,我就病了,在太后跟前伺候时就昏倒过两回,找太医来看,说是血虚之症。
三天过去,就已经虚的起不了身了。慈宁宫都是老太妃太后等人,娘娘们纷纷来表示不能过了病气,让人来把我挪出了慈宁宫,就把我安置在宫里东北角的一个宫室里。
我如此气虚之际,也不忘冷笑一番,我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呢!
九阿哥十阿哥来看过我,我微笑劝慰他们:“看,奴婢的遗言,就快用上了。”
胤禟大怒:“你死吧!死了最好,让人省心!”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转身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红了。
十阿哥无奈的看着胤禟离开,回过头来轻声问我:“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八哥就快回来了。”
我把那只匣子拿出来,递给他:“把这个给八贝勒。”
十阿哥为难看我不肯接:“要给,你自己给。”
我无奈,他不想我死!我恳求他:“统共就这么一件事求您。就当您还我的人情。”他才犹豫的接了。
临走时艰难的问:“还有什么话带给他!”说完自己先沉了脸:“不必说了,等他回来,你自己说。”
我笑了,轻轻摇头:“没有话,我要说的都在那只匣子里。”
十阿哥紧咬着下唇,还是把匣子给我放下了:“我不给你送,你等着他。”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醒来就看着门口,我如此急切的盼望见到他。
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日子越久越知道自己的命不久。暗自庆幸着,也好,死亡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场睡眠!
常在梦里看到无心,每次都是万般无奈摇头叹息的模样,我想问他话,他也是不答。
我醒得很早,意外地我醒得这样早,我的思维越来越清晰,身体却越来越软弱。
我醒来时,胤禩就在我身边,原来我是为了见到他才醒来的。他好看的手轻抚我的额头,我的长发。我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冲他微微的笑:“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他把我抱在怀里,脸上的忧伤越来越重,微垂的眼睫上有晶莹的湿润:“你还是不跟我走!”
我的脸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态度仍然坚决:“我要自己走了。”
我轻声对他说:“我不要当初九了,我说过的只做你一个人的夏末。”他紧皱着眉把我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