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堂内窃窃之声不绝于耳。
唯有李桓面色平静,“继续查!”
陈鹤年忙应了一声是,战战兢兢地抖了抖袖子,继续打开第三个、第四个香囊……
这一查,更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香囊里不仅有那能催动情欲的幻心草,还有一张画着小人的符纸。
纸上写着生辰八字。
小人身上用歪歪扭扭的绳索捆绑,插满了针。
时人认为泄露八字,会招来他人的窥探和利用,因此八字不会轻易告诉旁人。皇子的八字更为隐秘,记入密谍,非皇帝诏令不可查看。
但端王生辰刚过,就算不知道端王的八字,也能看出写的是端王的生辰。
再结合符纸的内容,一看便知那是对端王的诅咒。
哪怕那个小人画得奇形怪状,与英气俊朗的端王殿下并无半分相似。
“好大的胆子!”
袁清杼垂死病中惊坐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
“薛孺人当真是一个蛇蝎女子!竟使出这等阴损下作的手段,诅咒王爷?”
袁清杼生怕香囊里查不出东西。
她为了把小薛氏踩死,连带大薛氏一并拖下水。
因此特意指使茗雪,在香囊里夹了符纸。
要早知里头有那什么幻心草,她就不必冒这等风险了……
不过这样也好,好事成双,不管凭哪一样,都足以让薛氏姐妹身败名裂……
薛月沉紧张地绞动着手上的绢帕,摇摇头。
“殿下,六妹妹不会这么做。”
李桓淡漠不语,脸上不见表情。
薛月沉略略欠身,又道:“六妹妹向来良善,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有这等下作心思?六妹妹拿到沐月居的香囊,每一个妾身都亲眼检查过,里头绝无王爷的生辰八字。更何况,六妹妹如何得知王爷的生辰八字……”
袁清杼冷笑一声。
“说不定是王妃您无意间说漏了嘴,被薛孺人听了去呢?”
这不就是相当于说,是薛月沉和薛绥勾结干的事吗?
薛月沉是李桓明媒正娶的王妃,自是知晓八字。
但袁家与萧家关系亲厚,端王出生时,袁清杼的亲姨母就守在萧贵妃的床前,对此更是一清二楚。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怀疑袁清杼。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朝薛月沉望了过来。
薛月沉垂眼,慢慢在李桓的脚边跪下。
“请王爷明察,我六妹妹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袁清杼默默观察李桓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王妃与薛孺人姐妹情深,心疼自家妹妹也是人之常情。王爷,想来王妃是被亲妹妹蒙骗利用了,一直被蒙在鼓里,您就别责怪王妃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亲姐妹间,肯定会互相袒护。薛月沉的话,信不得。说薛月沉被蒙在鼓里,无非反话正说,谁都能听出来,她话外是在指责,薛月沉是薛绥的同谋。
“袁侧妃。”
李桓看着袁清杼,将陈鹤年尚未倒出来的那个香囊拿起,在手上轻轻掂量两下,轻轻一嗅。
“这些香囊,是你在薛孺人的房里搜出来的?”
袁清杼未语先笑。
“千真万确,妾身不敢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