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抱着我就不许哭。”否则别怪我起身走人。
“可是心里难过就会哭呀。”你说得理所当然,仿佛阻止你哭泣的我才是大错特错那方。
“那你就放手。”我不想当草纸,让你拿来擦泪擤鼻涕,想来就噁心!
“不哭了,我不哭了。”你边说,边拿我衣服抹脸……看到胸口一片湿糊,我懊恼自己今夜的多事,早知如此就放任你在檐下哭到瞎也没我的事!
唉。
“别像只虫子攀树,站直身子。”怎么有人身子能这么柔软,像以前娘亲买给我的棉糖,如白云一般,不敢用手碰,怕碰散了,尝进了嘴里,满满的糖甜香滋味。
“我臀儿痛……”
“我不会替你揉的。”我狠然打碎你的希冀,眸子再怎么闪呀闪也没有用,我不心软。
“我娘都会……”
我是你娘吗?——我很想反问,但我不想和一个奶娃儿争这毫无意义的事儿。
“你跟我来。”话一说才发现你轻得可以让我抱着走,干脆一把拎着你进我房里。
“你要帮我揉药吗?”
“我房里没有药。”瞧你哭得凄惨,我想到一个方法解决你的疼痛——虽然我非常不愿意用这个方法,但是只要能让你止住哭泣,说不定就可以赶你走了。
我打定主意,取来纸笺画符,这是止痛符,能让一个肚破肠流的人还能谈笑风生的咒术,用在撞疼臀部这类不见血的小伤口似乎牛刀小用,但为了我的耳根清净,我想很值得。
“把眼闭上。”我拿着符回到你身边,命令道。
“闭上?”你仍用着水湿清灵的眼看我,眼里有快满溢出来的信任。
“对,闭上。”快快转开那种波光粼粼的楚楚眸光吧,看了刺眼。
“喔。”你没追问我要做什么,完全听我的话。
我把点燃的符压按在你臀儿上,当符烧尽,咒术便进到你体内,将所有痛楚化为虚无。
“热热的……咦,不疼了耶……”你很惊讶,想转过头睁眼,我立刻压制你的脑袋,严令出声。
“不许张开眼。”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想暴露自己是秘术师的身分,就是为了这世代家传的秘术,我的家人被一夕灭尽——我爹的秘术惹来杀身之祸,我引以为诫,死守秘密。
“好舒服……”你傻笑。
“喂!别睡我床上!”我不敢相信你就大刺刺在我的床上打起酣呼,任凭我叫你喊你,你一动也不动,我几乎以为你是假装的,连拍了你的脸颊好几下,拍红了丰软的颊,你还是不醒。
“我要把你抱出去丢掉了。”我威胁,应我的只有微微呼声。
“我真的要把你抱出去丢掉了。”我将威胁实行,打横抱起你,真的把你放在房门外,关起门扉。
“终于安静了。”久违的宁静清幽,我真该死地想念你。
坐回桌前,继续画我的图。
忽而一阵沁冷的夜风从窗外吹入,将桌上的油蜡火焰差点吹熄。
“风怎么变大了?”我抬头。
你睡在外头,会冷吧?
不对,你装睡,说不定早冷跑了。
我勉强把注意力落回纸上,看到自己画出一张完全失败的图,这是今夜第二回的失败之作,原因全在你身上。
第一次是你哭声吵到我;第二次你安安静静,同样让我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