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骑士手勒著马绳,一手执长鞭速速逼近,一等接近三名壮汉面前,喝一声勒住马。
壮汉扬著朗净的笑,拱手对著为首的男子,朗声道:
“魁首,前方一里处有座废弃的小庙,虽有些破损,但总能挡些风寒。”
被尊魁首的那名男子,年轻俊帅的脸庞上,却有双深邃、内蕴的眼眸,透露著精明和威严。若非是身经风浪的人,是不可能有此内敛的眼神。
戎抚天轻嗯颔首,威沈的简洁下令道:“今晚就在那借住一宿。”
话甫落,轻拉马绳,骏马便乖驯的鞑鞑而行,虬髯的壮汉和黑衣男子再加上随后加入的通报男子策马随行。
在接近小庙十步远处,戎抚天倏地勒住马,爱骏“风神”嘶声而起。随后的三名壮汉亦跟著勒马静待。
戎抚天英气逼人的浓眉微微蹙起,审视著小道上不寻常的隆起雪堆。
他低唤一声:“战武,邢昊。”
执长鞭的战武和黑衣的邢昊,毫不迟疑的翻身下马。
战武用马靴踢散积厚的雪堆,突然讶然惊呼。
“魁首,是个孩子!”
戎抚天和彪形壮硕的徐兆宏翻身下马,上前查探。
邢昊蹲下身,探探鼻息,不带一丝情绪的冷然开口,“死了。”
徐兆宏上前,将那孩子翻过身,心惊讶视。
那孩子消瘦青白的脸上处处瘀伤,嘴角还残留著乾硬的血渍,整张脸结上一层霜冰。看此情形,约莫已死了二天了。
想著这孩子同自己的儿子相仿年纪,忍不住一声轻喟叹道:“可惜了,这身骨是个练武奇才,才十二、三岁就这么撒手了。”
战武怔视了半晌,又开始哇哇噪噪的说:“他袄里好像有东西。”他伸手拉开少年压在胸怀僵硬的手,取出那物,又啊的将之丢弃。“天老爷,这鸡腿都结冻了呢!”
“肯定是偷了这鸡腿,被打伤才死在这风雪中的。”徐兆宏抓抓胡鬓,叹道。
戎抚天低喟下令:
“战武,将他埋了。徐老、邢昊,我们先到小庙。”
三人听命各领其职。
戎抚天等人将马桂在小庙前的树干旁,邢昊照料著马匹,徐兆宏则随著戎抚天走进庙内。
“咿——呀——”声,破损的几乎快倒下的门开了,一股久没人烟的尘霉味自内传来。
小庙内有些乾的杂草,一张倾倒的木桌,腐朽失修的大佛则早已辨视不清拜奉的是何尊神佛。蜘蛛丝满布在屋角各处。尘散的小庙内,在接近大佛的角落却奇异的略为净洁,好似有人常来此清理那处似的。
戎抚天不觉有何异处,破庙是许多旅人及村里孩童戏耍之处,这倒可解释那处的洁净。
在三人的打理下,很快的板冷的小庙内燃起熊熊的柴火堆。邢昊将拾来的乾柴一一丢入火中,让火烧的更炙,趋走了庙内的寒冷。
“呼,好冷呀!”甫推门而人的战武呼呼喊著,手也没歇的将羽绒大袍解下。
“是啊,今年的腊月是比往常冻些。没想到江南也恁般寒。真想早些回*龙神堡*好有俺那口子替俺暖床。”徐兆宏大刺剌的谈著,眼也没瞧人,专心的将包袱里的东西取出,抓了些烧鸭、腊肉、卤菜等乾粮后,倏地像挖到重宝的嘿嘿大笑,“哈——可给俺找著了!”他开心的转过身,将手中的一壶酒递给邢昊,“快快快,将它温了,多少也可解解渴,去去寒的。”
邢昊接过壶,薄菱的唇似笑非笑的静静温酒。
“哈,我道昨儿个的酒喝乾了呢,原来还有。”战武双眼倏地一亮,磨拳擦掌的,舌还急欲饮尝的舔舔唇,来个望“酒”止渴。
“瞧你急的!等咱们回堡内,俺拿两坛俺那口子酿的陈年好酒给你。”徐兆宏一掌拍上战武的肩,朗声允道。
徐兆宏力大过人,内力强劲,常控不住自己的力道,寻常人经他那一拍可会承受不住而颠倾,但战武却仍丝毫未移,直可见其内力亦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