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弃不说话。
十三郎并不介意,继续道:“我在等你。”
杜弃看着他。
十三郎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杜弃道:“说。”
十三郎道:“其实你刚才不该走的。”
杜弃道:“为什么?”
十三郎忽然奇怪地笑了笑,道:“你走了,我和琳儿发生了一点事。”
杜弃道:“什么事?”
十三郎的手忽然抓在了那个女人高耸的胸膛,淫笑道:“男人和女人喜欢做的事情。”
杜弃握紧了手中的剑。
十三郎道:“你很生气。”
杜弃的剑握的更紧。
十三郎道:“为那样的女人其实不必生气,她本就是那样的人,她就像一只……”
十三郎没有说下去,因为一柄剑已经向他刺去。他似乎早就在等待杜弃这一剑,他的手本来抓着那个女人,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忽然被他随手一丢,扔向了杜弃。杜弃的剑果然停了下来,他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的。
十三郎已经走远,可是他的笑声还是传来。他笑并不是因为他躲过杜弃的剑,而是他在佩服童四爷的计划,童四爷说没有错,杜弃不会杀女人,而且他还依童四爷的方法挑拨了杜弃跟琳儿的关系。
霍忌已在树上呆了三天,三天里他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粒米。三天内他也没有见到过一个人,杜弃没有说错,他不会在这里等着他想看的人。
霍忌暗自奇怪,按说道长不应该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
他跳下了树,决定先回去吃点东西,好好地睡一觉,再做打算,现在他觉得杜弃的打算才是正确的——等。等道长来,只有等待才能让自己养精蓄锐充满力量。
前面的炮台忽然出现了一道影子,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闪就消失了。
霍忌当然不会错过,因为他等了三天就是在等这个时刻。
他飞身窜过两个院落,前面还有一个院落,还没有走进去就能感觉到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院子里有一间石屋,石屋外有一个灵堂,白幔低垂,灯火摇曳,黑色的棺材在白幔飘动之中不时露出一角。霍忌是慢慢走进来的,他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那些摆动不停的烛火,白色的蜡烛,黄色的灯盏,棺材上还放着那个纯金古佛灯。铜盆里已成灰烬的纸不住飘动。
霍忌走近棺材,盯着那盏棺材上的纯金古佛灯看了好久,他的手伸出去握住了灯盏,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霍忌忽然低下头,对着棺材喃喃道:“棺材是死人安身的地方,活人若要去碰它,一定会给活人带来不幸。”
子夜。上弦月斜挂。
月色很暗,人走出来时常常会让人以为是鬼。一身缟素,一张白脸,一张红嘟嘟的嘴唇,长发飘飘。如果有人看到这样一个女人走出来,不被吓死,几乎没有可能。霍忌看着走出来的“女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几乎倒立。
女鬼是从石楼里走出来的,走出来站在了霍忌对面,然后笑了笑。
笑虽然会让人感到亲切和蔼,可是她的笑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霍忌见过各种死法的死人,没有感到可怕,可是现在他忽然有恐惧的感觉。
女鬼不仅仅是笑,而且还开口说话了:“你不应该是一个害怕的人。”
听到声音霍忌忽然松了口气,很动听的声音,还有一点可爱的味道。
她的模样是日本歌伎的装扮,曾经在童山见过。曾经见过,他确实就不应该感到害怕。霍忌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恐惧竟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霍忌道:“是你。”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道:“是我。”
霍忌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忽然长叹了口气,幽幽道:“想见见你。”
霍忌看看石楼,道:“刚才我追一个人追到这里,然后他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