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默然很久,轻声道:“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狄杀一愣,疑惑地看着阿雅。
阿雅紧咬嘴唇,道:“我希望你跟我去美国。”
狄杀霍然转头,并不是为这话感到愤怒,而是吃惊,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阿雅幽幽道:“你既然已经放弃了她,为何还要留在他们身边……去破坏他们的生活。”
狄杀呆了,也理解了阿雅的话。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异样,打量一眼这个女子,忽然感到与众不同。
阿雅咬咬嘴唇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去美国……”
狄杀犹豫着,随后点了点头,道:“我会考虑的,我可能也会跟你一起走的。不过,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你知道霍忌他现在在哪里么?”
阿雅凄然一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不知道……可能在一个能令他心静的地方吧!”
狄杀微微点头,陈中良在栏杆处等待着他。陈中良又亲切地拍拍狄杀的肩膀,道:“我是美国人,去美国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狄杀心无所想,美国,遥远的国度,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可是不去,绝不会对任何人有利,起码霍忌不会去找陆云徵月,陆云徵月也不会乖乖地跟随霍忌。
黄埔江。
也许就是一个心静的地方,霍忌依然站在江边,依然去听波涛的声音,怒吼歇斯底里,如同绝望的人。
他绝望么?
也许绝望,也许失望。
他忽然向后倒去,倒在了柔软的沙滩之上。看着天空的星星,也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光。记得曾经就是在灯光的指引下走向江湖。灯,所指的方向,原来并不是光明一片。
开始,他对江湖好奇,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好奇心。
当初,有过无数女人,现在,身边却没有一个。
往昔,从不记女人的名字,现在,却有三个人的名字深深镂刻在了心底。
他不喜欢孤独,所以他常常像浪子一样游历各处,现在才明白浪子本来就是孤独的。
他不希望痛苦,所以常对人施以微笑,当痛苦像影子一样伴随时,他才知道,微笑有时也不可以解决。
酒井美惠子的惨死,陆云徵月的无意,阿雅的深情,令他痛苦,因为想得到的都失去了。
他忽然觉得可笑,一个自认为永远不变的人,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自以为绝不会对女人生情的人,竟然对三个女人生也了情。
爱是单一的么?
如果不是,是对爱的诬蔑还是对爱有另一个诠释?
爱,这个所有人都能尝试的东西,在此刻竟像哲学一样难懂。
也许,爱,本身就是一门哲学,只是从来没有发现罢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让陌生的男女走到一起,并因这种力量而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就是爱,这也是无人问津的哲学。
爱,很简单,可是轮到他身上,偏偏又显得复杂而难懂。
他的身侧有酒,他很少喝酒。虽然他孤独,可是他总觉得自己的事不用酒也可以化解。
近来,他明白,不用酒,是无法化解心中的愁苦的。
可是,真的用酒就能将其心事化为虚无么?
他苦笑,觉得时光过的太快,又觉得时光停驻不前。
霍忌端起酒坛,几十坛酒是他下午才买来的。
他不像是喝酒,而是倒酒,或者说用酒在洗澡。片刻功夫,他已倒了三坛酒。而且还喝的有模有样,嘴里喃喃念着李太白的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