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夜晚来临之时陆云徵月和琳儿肯定又会光临的。他喜欢女人光临,可是不喜欢这两个女人光临。有女人光临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男人,可有时候男人的地幸也是女人的光临所致。
霍忌看着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阿雅,忽然有几分感激,如果不是这个女子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霍忌打着呵欠,他也困了,他是人,是人就不可能不睡觉。
霍忌忍不住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雅,阿雅那双机灵的眼睛眨个不停,好奇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独自一个人还莫名奇妙地笑,你到底在笑什么呢?”
霍忌淡淡道:“笑总是会让看到你的人感到温暖。”
霍忌忍不住又笑起来,他觉得过不了多久,道长就会去见童四爷,除了让他能知道神出鬼没的道长现在在哪里外他还可以不必无目的地等待。即便等待他也会等待的舒服一点,因为知道他等待的人到底在长山客栈的什么地方,就会少一点顾忌。
有很好的睡眠,有足够的睡眠,你才会有更好的精力去面对明天的事情。
这个道理是谁也懂得的。
霍忌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尽管他现在满腹心事,可当他想要睡觉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快地进入睡眠。并不会因为有心事而失眠,那些压在他心头的事仿佛在他想要睡觉时忽然都消失不见。
陆云徵月从来没有对着镜子特意地修饰过自己的美。
此刻她却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中的美丽女人发呆,她看得出神,她为自己的美貌吃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虽然美的没有缺陷,可她还是不停地梳理着头发。
许多丑的女人喜欢在脸上找自己不丑的地方,以此显示自己还有一个地方不至于太丑;
而美丽的女人则对着镜子寻找自己的缺陷,以弥补那唯一的缺陷。
陆云徵月寻找了好久,没有找到脸上的不足之处,这本是所有女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她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美丽也是种错误么?”
美丽并不是错误,可是美丽会带来不幸。
女人的美貌就像男人的成就,男人有成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太有成就太有名就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太美,会有人贪图她的美色,利用她的美色;
男人太有名,会有人贪图他的钱财,利用他的声名。
这些本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陆云徵月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肩头,衣着无华,只凭眉目动人。她对着镜子思考着一件听来十分可笑的事情——她在想如何把自己更美一分,更美一分是为了让男人更无法拒绝。她必须让霍忌无法拒绝。
春日的桃花最是引人注目,如果最引人注目的桃花插在一头乌黑发亮的长长头发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陆云徵月忽然恨不能立刻就跑出去找一枝桃花插在头上。她没有出去,因为她从镜中看到了一枝桃花,一枝粉红的桃花,似乎还可以听到蜜蜂“嗡嗡”绕着花香。陆去徵月很是兴奋,盯着那枝像一个羞涩少女的美丽桃花,脸上浮出了笑容,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含情脉脉,她笑盈盈地看那个手持桃花的人。
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嫣红,他的身影看来十分的憔悴,只是他却依旧站的笔直。
狄杀一步步走向陆云徵月,那张病态的脸泛起一抹笑容,手轻轻地伸了过去,那枝桃花也缓缓地被插上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之上。狄杀轻轻地笑着,好像这个女人所有的美丽都是他慢慢插下去的这枝桃花的功劳。
陆云徵月忽然抓住了那只抚摸她长长头发的手。狄杀的笑意更浓,此刻他感觉不到寂寞,感觉不到痛苦。陆云徵月站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狄杀憔悴的脸庞。她笑着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他的脸很粗糙,像沙子一样粗糙,她轻声道:“你很好!”
这不是甜言蜜语,可是狄杀却觉得比这世上最好听的语言都要好上千倍。
陆云徵月轻咬嘴唇,然后把她手中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坚挺而高耸的胸脯上。狄杀浑身如被电击,僵在了那里。陆云徵月的脸已经红透,低声道:“你其实可以随时要我?”声音低低,说不尽的诱惑说不尽的羞涩。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心地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处女总有变成妇女的一天。
眼前有她欢喜的男人,而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这个男人分别,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所以她想在幸福的时刻把幸福留下来,留在记忆中,留在以后的生活中。
狄杀愣了半晌,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酒壶。
陆云徵月知道狄杀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