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一定受过很大的刺激,而且是谁也不能化解的。
童四爷终于回来了,看起来他很疲惫,显然他花费了很多力气才把外面那群人搞定。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己的赌坊,失踪几天重新回来做老板给他们继续带来无穷欢乐时,那些人却似乎并不愿意承认真的是童四爷回来了。
争吵个不休,还好童四爷还是有威信的。
威信是建立在权利上的,警署是第一个退出这场波涛之外的。
他们收了神父的钱,出面为神父办事,可是他们和神父也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童四爷绝对失踪,绝不会再回来。可是现在童四爷不仅回来,而且看样子还很精神矍然,红光满面的模样。
霍天弃盯着疲惫不堪的童四爷,忽然道:“你可是想吸烟。”
童四爷拼命地点着头。
霍天弃站立好久,慢慢从怀里取出一包烟叶,一字字道:“记住,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享受大烟的美妙,所以你千万要好好珍惜,好好把这种欲仙欲死的味道深深留在脑海。因为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童四爷忽然感到恐惧,霍天弃先断绝了他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然后把他享受坐在太师椅上有条不紊营业欧亚赌坊的权利也剥夺,现在吸食大烟的权利也只剩一次。
羊落狼口,心里想的是什么?
眼睛里的光芒是无助还是绝望?
霍天弃看着童四爷惊恐的眼睛,居然笑了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容。
良久,似乎他觉得笑够了,向着杜弃,问道:“你可愿意看他一会儿?”
杜弃点头。
童四爷忽然嘶声道:“你要去哪里?”
霍天弃的眼睛忽然迷离起来,仰视着点缀泼墨浓黑的星星,像明珠嵌在了玉盘上,他说的很慢,似乎是想让人听清他的话:“有些人既然已经无用,那他们对我也就没有了意义。”
这话似乎就是专门对杜弃说。
不过,他并没有多看杜弃一眼,只是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招待童四爷,在我未回来之前一定要照顾好。”
霍天弃伫立一阵,慢慢走出他独处的一片黑暗,他的步伐忽然变得快了许多,没有上回廊,而是走向那个比这里更黑、更暗的角落。
那里有一扇门,那扇门外没有人。
他不想见人。
霍天弃消失好久,杜弃忽然有些沮丧,他发现他在霍天弃面前竟然不堪一击,他已经在很多次这样的状况下努力去习惯霍天弃的压力。可是此刻他才明白,压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并不是长期以往的习惯。这种东西不是习惯就能改变的。
童四爷此时就像狗一样,几乎是趴上楼梯的。
杜弃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见过童四爷风光的时候,可是没有想到一个风光的人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呆在楼梯与地面的相接处,并没有跟着童四爷上去,眼睛却瞟向楼下那间房,似乎在等待什么。陆云徵月没有出来,因为出来也是徒劳。
这些年的经历多少会让一个女子也会明白,什么叫做能,什么叫做不能。
不可为之事虽可能成功,可是还是不成功者占了多数。
杜弃并不是在等女人,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狄杀失魂落魄地站在了杜弃面前,木然伫立好久,无力道:“机会来了么?”
如果别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到莫名奇妙,可是杜弃却一定也不奇怪。机会——杀霍天弃的机会。这两个年轻人为各自想法而冒险决定的事。
这也是一件不可为的事,可是他们却依然要决定去做。
这是无奈的事,狄杀此刻明白,这是唯一让她一劳永逸的办法。如果他心里还记着道长,也一定会把所有的错扔至霍天弃身上。
这是男人一种奇怪的仇视心理。
杜弃原先的压力消失,他笑了,因为他并不是孤军作战,他有盟友,可以理解为朋友。
狄杀一脸悲惨,凄然道:“他真的难以杀死么?”
杜弃抬头看看楼上的房间,压低声音道:“机会已经在眼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