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千金微笑着,挽起耳畔的红发,向教母作揖,向陈先生抛媚眼——毕竟能给教母推轮椅的人,都不会太简单。
一路走到舰桥和排水舱口盖,走进船楼,走到海员休息室。
休息室里设有吧台和健身房,配了飞镖木靶和赌桌转盘,还有一些配种哑铃器械。
教母呢喃着:“这里本来是我的画廊,用来给我写生的。”
伯明翰公爵问:“教母还喜欢画画?”
公爵千金跟着问:“您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教母解释道:“我去各国各地找货品,搜集奇珍异宝送回东都,会遇见土著,和土著交火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会浪费子弹药品和粮食。我站在甲板上,有时爬上桅杆,那个时候郁金香号还是帆船,我用望远镜把土著身上的衣着和饰品都画下来,希望有一天,能得到这些宝贝。”
公爵千金的绿色眼瞳中透着温柔和向往,她看向娱乐室墙上悬挂的海员服,藏青色衣料配上花哨的大帽子,花穗和领章还有那金边刺绣都十分漂亮,正是熊彼得女士当船长时穿的那身衣服。
公爵千金说:“真是浪漫,我也想变成海盗……”
教母抬头问小伍:“这花痴婆娘在说什么?我觉得她是看上我的衣服了!这衣服能卖好几百银币呢!陈玄穹你给我看紧她!别让她毛手毛脚的!”
小伍小声哔哔:“她馋你这辈子的经历,她喜欢你的人生。”
教母皱眉:“天杀的,我就知道这些亚米特兰人没一个聪明的,都是只会幻想的猪猡。”
同乡私下议论纷纷。
伯明翰家的大千金则对着娱乐室,幻想着画廊以前的景象。
这位千金小姐迫不及待地问,指着杉木墙上的驯鹿头标本。
“教母大人!以前这里是什么?”
教母说:“一个大木桶,用来装配硝石,给子弹做火药的,早上会有巡检员来检查,在海上我们每个月都得换一个巡检员,因为他们得熬夜,熬夜就要抽烟,通常在硝化品旁抽烟的人,一般活不过一个月。”
大千金额头上冒着冷汗,又指向酒吧吧台的玻璃柜。
“这里呢?这儿以前是什么样的?”
教母接着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方便我用来取材写生,我当初想搞个展台,但后来放弃了,你也知道,女人的房间在男人想象中非常整洁,可是真正的情况就是,我通常能在几盆花朵中找到某个土著俘虏的手指头,或者一两颗烂牙,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或许亚蒙知道。”
大千金的面色变得尴尬。
不过她的热情难消。
“那这里呢?这儿!”
她指着一篮子鲑鱼。
教母说:“那就是一篮子鲑鱼。”
大千金又问:“只是一盆鱼?”
教母:“是的,我的画室里不能有鱼吗?”
大千金小声呢喃:“您的画室里还有火药原料呢……”
教母皱着眉,也不知道这些米特兰小年轻现在的风尚,接受的教育到底是怎么了。
“它就是一盆鱼,我喜欢挑年轻力壮长得好看的船员来画室运动,具体什么运动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伤风败俗,鲑鱼的鱼泡鱼囊能拿来避孕……”
伯明翰公爵喜欢生鱼,刚从兜里掏出一盒柠檬片,搭着鱼肉送到嘴里,突然就不香了。
教母捂着脸,给了自己这张老脸一巴掌。
“这是郁金香号上的传统……在娱乐室放一桶鱼。”
公爵千金跳过了这个话题,来到宴客厅的大门前,大门旁边有个隔间。
这个好奇宝宝又问熊彼得女士。
“这里呢?这里以前用来干什么的?”
教母说:“放橘子。”
公爵千金:“为什么要放橘子呀?”
教母解释道:“宴客厅以前也用来开家族会议,我们一般是先开会,后吃饭,出门的时候能顺手带上橘子垫肚,方便消化,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