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一切努力待她好啊,谢娘子成全!”小石头是个有眼色的,见状忙道,“我本是个无根之人,多亏娘子搭救才有今天的日子,我本是配不上阿丑姊姊的,我知道,可是……”阿丑听了这话忸怩的望一眼众人,打断了他自卑的话语,“都是一般的苦命人,只靠了自己的双手过日子罢了,踏踏实实的不比别的好?你莫要再多说了。”
禹剑趴在杜尉迟耳边耳语了几句,杜尉迟点头,“那就这样吧。”说罢方向小石头道,“如今我这状况也不如以往,不过幸好还有几个铺子记在禹剑名下,既然你们有了好消息,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这样,那东市的饮食铺子就交给你们打理罢了,铺子不大,不过是我们,”他看一眼掷杯,“我跟掷杯的一点心意。”
阿丑一下子淌下泪来,小石头也忙摇头不受,“已经受了你们的大恩,怎么还能接受这样的馈赠,我可不能要,多亏了大郎的教导,我也能养活的了家小的……”
“这我是知道的,不过数日不见,你都有本事牵制一府的生活了,那让杨府买不上盐不就是你的本事?把阿丑交给你我是放心的,我跟她相会一场,她能有这样的结果,我也替她高兴。”掷杯目视着阿丑,一字一句道,“我如今也给不了你什么了,他的心意便是我的,你不要可不行。”
说之再三二人还是不依,杜尉迟便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这便算是谢礼吧!”小石头犟道,“大郎吩咐什么我照做便是了,我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信义公主和亲之际,我要做一件大事,须得你那些‘朋友们’帮忙牵制,也不消你们出头担风险,只需按着计划行事。”
大事在前,禹剑又劝了小石头一遍,小石头方收了,众人商议妥当,禹剑和小石头自下山筹集资金,安排事项打探消息,阿丑只拉着掷杯的手不肯离去,掷杯笑着劝了再三,方劝得她离去……一时众人各有所责,皆散了。掷杯因身上有伤,杜尉迟不让她往别处去,只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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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如今京内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各坊武侯收紧了坊门,在坊内日夜巡警不已,东西两市早已停市一天,逐间盘查过了,几个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铺子上封了封条,门前有武侯守了。朱雀大街之上行人稀少,俱是来去匆匆,形色匆忙,一时数匹马匹直踏过街,其上之人着甲佩剑,尽数往南去了。
宇文化及正摸着自己爱骑的脖颈,替他梳理鬃毛,只心不在焉的模样,马匹打声响鼻,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方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便听得身后脚步之音,宇文化及转头去看,真巧见着他的弟弟宇文士及身披盔甲,正向自己走来。
“可有消息了?”
“那些小耗子藏得倒好,如今按着从杜府搜出来的铺子明录一间间的都查过去了,钱财搜出来不少,只是没查出那些主事之人的消息。”宇文士及望了自己的兄长一眼,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兄长一贯是极冷静机敏的,没想到也竟也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一天,“兄长有杜远在手,不怕他们不露面。”
“是了,可得看好了他,别让他轻易死了。”宇文化及咬了呀,“待捉到之后我要让他们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等到时候随便兄长怎么做,只是杜远还不能死,他还有价值,”宇文士急道,“杜家真不愧是江都首富,咱们虽有了证据拿了他,可他手下的生意大约只收回来六成有余,其他的多是跟豪门望族有所牵扯,更别说还有隐藏起来的财富,再说,杜远能跟这些豪门生意来往这么长日子,恐怕他手里还会有些很有趣的东西……”
“你是说他手里会有……”宇文化及话未说完便点了点头,“这倒是我没想到,本来我还想,光为了这么个杜尉迟搞这么大动静真是亏了。”
“谁也没料到小小的一件事情竟然发展到如今这样……县主,啊,如今该叫信义公主了,那边的事如何了?”
“能怎样?”宇文化及冷笑道,“陛下流连后宫,早被众美人缠得紧紧的,就算是听闻阿妹被刺,也不过多派了几个御医下来罢了,那些御医咱们宇文家莫非还拿捏不住不成?”
“如此便好,”宇文士及叹道,“陛下他昔日目光远大,谁知近日竟然如此……”
“噤声。”
宇文士及轻笑一声,“兄长也太过小心了,我不过感叹一声,如今我们宇文家如日中天,又有谁敢嚼舌头?”他瞧了宇文化及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叹道,“温柔乡,好一个温柔乡,最是磨英雄壮志,兄长!”
“我还没傻!”宇文化及目光一凌,“传令下去,三日之后便是信义公主和亲西突厥泥厥处罗可汗之际,务必要严加守备,不能出来丝毫纰漏!”
宇文士及踏上一步,“兄长——”
“我知道你想说的,那日子人多眼杂,正是声东击西的好时候,那些个小老鼠,怕是早等得这一刻了,咱们不妨虚则实之,实者虚之……”
“兄长知晓便好,”宇文士及眯起眼睛笑了。
“你还真当我昏了头,连这也想不到了?到时候,哼哼,”宇文化及突然手掌狠狠往下一挥,“到时候咱们只在京兆尹处等着瓮中之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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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繁华散尽,山上清冷,隐约听着外头热闹乱哄哄的,掷杯透了窗子望了一眼,只见山上几个数得着的山大王正在操练喽啰,数十上百个喽啰乱糟糟的站在一起,随着领头的旗语左奔右跑,一会便累得气喘吁吁,而后只听大当家的巴哈尔高呼了两声,众人欢呼雀跃,“今日有好酒好肉,咱们再加把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