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院虽说不上幽雅豪华,但也使人舒适自在,两年来钟震坤一家享尽了天伦之乐,不由庆幸听了诸葛先生之言激流勇退,消除了江湖引来的种种烦恼。
是年钟震坤四十有五,宁月娥年届四十,正是大有作为之际,江湖上对他们的突然隐退有了种种传言,最盛行的说法是他们树敌太多规避强敌,当年之勇消退,坠了名头,不少人为他们叹息。
最初听到这些话时还大为愤慨,日子一长也就不放在心上。
人一旦退出是非场,争胜之心也就淡去,但是夫妇俩对武功都不敢稍懈,诚如江湖传言,他们确是树敌不少,虽说现在无人来寻仇,但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对独生女儿钟莹莹,他们更不放松,自小就督促甚严,这两年由诸葛先生传授武功,使她兼备两家之长。
好在女儿聪颖美丽,勤苦好学,虽然才满十七岁,武功已超过了当年的爹娘,只是没有江湖阅历而已。
只可惜,这样的口子维持不长,这是由一封请柬引起的。
这天一大早,钟莹莹在场中练剑,诸葛鼎、钟震坤夫妇一旁观看。
钟莹莹一趟神龙剑式没练完就收了手,叹口气自言自语说:
“一个人练来练去多没劲,再练也没多大用处的,不如歇着省事。”
说时两眼却瞟着诸葛鼎。
这意思诸葛鼎自然明白,因笑道:
“丫头,你要大伯替你喂招只管明说,又何必王顾左右而言他?”
宁月娥嗔道:“莹莹你少唱隔壁戏,诸葛先生哪能天天陪你练,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钟莹莹满脸惊讶:“咦,我说了请大伯喂招么?爹爹你听见我说啦?”
钟震坤嘿嘿笑道:“没听见。”
诸葛鼎笑道:“你没说你没说,是我自己说的,我心甘情愿与你过招。”
钟莹莹甜甜一笑:“大伯,你真好……,娘,听见了么,大伯自己愿意的。”
不等她娘回答,说干就干,“嗖”一剑就往请葛鼎身上招呼。
诸葛鼎兴致勃勃喝声:“来得好!”立即抽出腰间铁扇还以颜色。
宁月娥气得埋怨钟震坤:
“这丫头对诸葛先生太无礼,说她多次都当耳边风,你这个做爹的也不管,她可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女孩儿家应知书达礼……”
“好!”忽听钟震坤大声喝彩,把宁月娥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夫君两眼盯着女儿,根本就没听她说话,恼得伸手就掐了他一把。
“哎哟!”钟震坤痛得叫出声来,“这又是怎么了?我又没招惹你……”说时仍盯着场中。
“谁让你不听我说话?我说女儿大了……”
“好!好极!”钟震坤赞不绝口,还对她说:
“夫人你瞧,莹莹武功又有了长进,她秀外慧中,竟能将神龙剑招式与阴阳扇招式混合适用,创出新意,小小年纪,卓尔不凡……”
这“小小年纪,卓尔不凡”一句,宁月娥如背书一样和他齐声念了出来。
钟震坤一楞,瞧着宁月娥:“难道我说得不对?你看她刚才使了个……”
宁月娥生气地嚷道:
“够啦够啦,你那些溢美之词我都听腻了,你无非是想把她捧上天罢了!”
钟震坤呵呵笑道:“谁让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呢?夫人你要是当初替我多生几个,我就不会……哎哟……我又哪一点儿说错啦?”
宁月娥狠狠拧了他一把,威吓说:“你再没脸没皮,我就再拧你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