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斯特站起身来。
“你就问这些?”自称是巴尔干地区的马洛的斯托伊奇问道,“很难开发票呢。”
美国人取出一张一百美元的纸币,放在了写字台上:“每条信息都有一个价格,斯托伊奇先生,即使只是一个名字和地址。”
另一辆出租车把他带到了VIP剪报机构。马尔科维奇先生正在吃中饭,因此德克斯特找到一家咖啡店,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并喝了一杯当地的红葡萄酒,一直等到他回来。
马尔科维奇先生如同刚才那位侦探一样悲观。但他还是在办公室的电脑数据库里查阅了一下,看看存有什么资料。
“有一条,”他说,“是英语的。”
就是《新闻周刊》里那篇关于波黑内战的专题报道。
“就这个?”德克斯特询问,“这个人可是很厉害、很重要、很有名气的。肯定有他的一些痕迹吧?”
“问题就在这里,”马尔科维奇说,“他确实是这么一个人,而且还很残忍。这在米洛舍维奇时期是没有争议的。他似乎在离去之前抹去了关于他的每一份记录,警方记录、法院记录、国立电视台、新闻媒体等等。家庭、学校同学、以前的同事,没人愿意谈论他,都受到了警告。先生,这个人就是这么厉害。”
“你是否记得,最后一次有人试图要报道他是什么时候?”
马尔科维奇想了一会儿。
“你提醒我了,我听说有人曾经尝试过,但结果一无所获。在米洛舍维奇倒台,季利奇消失之后,有人试图要写一篇报道。好像被取消了。”
“是谁呢?”
“我的消息源说是贝尔格莱德当地的一份杂志,叫‘OGLEDALO’,意思是《明镜》。”
《明镜》杂志依然存在着,其编辑依然是乌克?科贝奇。那天是付印日,但他还是同意抽出几分钟时间接待这个美国人。当他听到询问内容时,他失去了热情。
“那个该死的人,”他说,“我希望我永远没有听说过他。”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一位年轻的自由撰稿记者。很好的小伙子,敏锐、热切,想找一份领月薪的正式工作。当时我没有空缺的位子,但他恳求给他一次机会。所以我布置给他一项任务。他叫彼得罗维奇,斯兰奇科?彼得罗维奇。才二十二岁,可怜的孩子。”
“他怎么啦?”
“他被汽车碾了过去,这就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当时他把自己的汽车停在了他与母亲一起居住的公寓楼对面,然后去过马路。一辆奔驰车从街角开过来,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冒失的司机。”
“非常冒失。把他反复碾了两次,然后驾车走了。”
“真令人沮丧。”
“就这么杀人灭口了。即使在流亡中,季利奇也照样能够在贝尔格莱德雇凶杀人。”
“有受害人母亲的地址吗?”
“等一等。我们送过一只花圈,肯定是送到那套公寓里的。”
他找到了地址并向他的客人道了别。
“最后一个问题,”德克斯特说,“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六个月之前,刚过完新年的时候。给你一句忠告,巴尼斯先生。还是写写关于拉茨纳托维奇的事吧。那比较安全,因为他已经死了。别去碰季利奇,他会杀了你的。对不起,失陪了,今天是付印日。”
那个地址是新贝尔格莱德二十三号楼。德克斯特在宾馆里买那份的市区地图上找到了新贝尔格莱德。那是一个相当荒凉的市区,夹在实际上并非蓝色的多瑙河及其支流萨瓦河之间,隔着这两条河流与贝尔格莱德市中心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