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时,更勾勒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肢,素色曲裾外罩的白纱薄如蝉翼,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石板小径,含苞秋菊,夜风习习,叩动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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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俯身取了药,楚恒立即收回了目光,重新低头望向石桌上的棋盘。
他这才发现,珈兰方才落下的那一子,掐断了黑子的生路,还当真是满盘皆输,无路可逃。少年眼底的压抑,此刻彻底变为自嘲,悲哀地随意捡了几颗黑子,索性松了手丢回瓷罐,欲盖弥彰。
“趁热喝。”珈兰缓步靠近,双手端了药碗递给楚恒。
楚恒瞥了眼味道十分熟悉的药汁,眼神一黯,此刻棋局已是少了小半片黑子,看不出先时模样。他接过药,看着碗中倒映出自己隐有憔悴的面容,忽而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问道。
“你可喜欢这院子么。”
“怎的忽而……如此作问?”
“不过一时想起。”
“这院子,金秋时节定是美不胜收。想来它的主人,最喜四时之秋。”珈兰仰首望向暖色灯光下的桂花树,诚然道,“不过于我,无谓欢喜,只是你选了这里,我便也喜欢了。”
他默默良久。
珈兰垂首时,却见他搁置了药,把那些棋子一枚一枚收起来放进瓷罐。神色之仔细,藏在徐徐夜风之中,目光颤抖,流露出不为人知的苦涩和悲凉。
“太烫,”他一一收着黑子,道,“由着晾一晾罢。”
“嗯,也好。”
少女提裙在他对侧坐下,同他一道儿收着棋盘上的白子,好似从未下过这一局小胜。她的手如凝脂般细滑,白皙若冰霜,却又不失婉约柔美。一小把棋子哗啦啦掉进瓷罐儿中,声如珠玉落盘,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二人默默良久,直至棋盘上黑白双色将尽,才不约而同地抬眸,望进对方的眼底。
“秦家军好么。”楚恒顿了顿,终还是不合时宜地问出了口。
“你的眼光,自不会差的。”
“那比之鲁国,更欢喜哪个?”
楚恒知道珈兰瞧不上吕世怀那等虚伪君子,便也没有问起。
此刻的盘上,仅剩下三颗他所执的黑子,杂乱无章地散落在横纵线的交界点上。少年望着珈兰的眉眼,只知灯影憧憧,照见的皆是她赤忱不歇之爱。
“奴浮萍之身,蒲柳之姿。”珈兰伸出手去,将他面前的那三颗黑子纳入掌心,放归瓷罐,“久在积年前,心神皆奉予。奴不能择,非无术也,是为不能。”
她说。
做不出选择,并不是因为没有对比的能力,而是无法作选择。
少年愣了愣神,觉着自己问错了话、做错了事,只好牵出了几分苦笑,仰头去瞧桂花树上点缀的金黄花朵。
风过时,偶尔飘零了几片下来,竟在不知不觉间沾满了衣衫,浑身皆是金桂余香。
少女却只是寂然静坐,不发一语。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换了话题。
“美人亭……可还顺手。”
珈兰淡淡一笑,见他聊起公事,垂首细细理着自己的袖口,道:“美人自古如名将,此物亦复如是。”
“你埋了一处也好。”
“那日去救少将军,倒是瞥见墙上古怪一处,不好在信中说与主上,是而……等到了今日。”
“何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