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赏,赏到乌金西坠。
夜色浓稠,姜娆劝走了心上人,独自歇在静谧的南院。
许是白日与姑姑那番话触碰了旧时回忆的阀门,阀门一开,难再关上。
记忆里姜娆跟随娘亲去穷人巷,为的是去见她的玩伴。
当时年少,一心想着玩,晏叔叔手足无措地来抱她,她总想着跑。
还曾偷偷和坏胚子抱怨,说晏叔叔的手很粗糙,拂过她的脸,会有轻微的疼。
说过这话以后的下一次见面,晏叔叔没再用大手摸她的脸,回回抱她,都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紧张,坏胚子就捂嘴笑,她笑了,她也就笑。
看到她笑,晏叔叔眼里似有流光划过。
偶尔她也在想,这个怪叔叔是否是仗着一张英俊的脸得了阿娘的青睐。
以至于阿娘要背着父王偷偷来见他。
姜娆睡不着,躺在床榻辗转反侧,眼前不断闪过血肉模糊的画面,她干脆坐起身,呆呆地看向窗外明月。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尽管娘亲人在姜王宫,但她就要一辈子顶着&lso;姜王之女&rso;的身份而活?
她不愿意。
心潮起伏,姜娆赤脚跳下床,就要出门。一阵风飘来,借着月色,一道熟悉的人影翻窗进来:&ldo;姜姜?&rdo;
烛火点燃,姜娆着了单薄的中衣,一对玉足雪白娇嫩,柴青眼尖地瞧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脏收紧:&ldo;姜姜,你哭了?&rdo;
姜娆赶忙用指尖拭去泪渍。
手忙脚乱的模样看得柴青好生心疼,上前一步揽她入怀:&ldo;是想你娘亲了吗?&rdo;
离开姜地半年,哪有不想之理?
可姜娆了解她阿娘,八年前阿娘没能挣脱那个男人,八年后的今天,她还是如同被打折翅膀的鸟儿,沉默无声地住在精美的笼子。
若非曾经见过阿娘笑靥如花的鲜活灿烂,她真会以为她的生命是一滩没有活力的死水。
她摇摇头:&ldo;不想。&rdo;
&ldo;不想还想得掉眼泪?&rdo;柴青亲她眼皮,手掌贴着她细腰反复摩挲。
姜娆被她亲得颇为享受,软着身子懒得动弹。
&ldo;怎么这时候来了?&rdo;
&ldo;姑姑偏要我住在北院,北院哪有南院好,南院的星星好,月亮好,风都比我那儿温柔。&rdo;
心结解开,坏种的丧就彻底丢到爪哇国,听她活泼烂漫的语调,姜娆心尖的惆怅也散了,受她感染,她轻笑:&ldo;不是来睡我?&rdo;
小心思被戳破,柴青一味装傻:&ldo;和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还不成么?&rdo;
姜娆噗嗤笑开,满心欢喜地抚弄她雪白的衣领:&ldo;柴柴,我喜欢你睡我。&rdo;
&ldo;是么?&rdo;
柴青脸红,不声不响地搂她往床上带:&ldo;有多喜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