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公子嘉出现在钜园。一同出现的还有他的爱妾——神偷钟心如。
“你是易乔?”公子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颇有玉树芝兰之姿的翩翩少年郎,有点不敢相信。
“正是在下。可需我再弹一次《霄海晴岚》给公子验真伪?”
能说出这话的,天底下也只有易乔了。
公子嘉素来只喜美人美物,对原来易乔假扮的富商的外表有些嫌弃,看在他是知音的份上并不做太多计较。如今得见其真容,更添几分好感。
又见他身旁的尹九郎亦是俊美英姿,甚是欢喜,意欲结识一番。
“这位是?”公子嘉走到尹九郎跟前问。
易乔道:“这人你千万小心,他武功很高,人又极其无赖,他说什么你千万别轻信。”
尹九郎狠狠地瞪了易乔一眼,对公子嘉拱手道:“在下尹九郎,是老易的生死搭档。”
“九郎可会弹琴?”
“惭愧!惭愧!山野粗鄙之人,不通音律。平日里只爱小酌几杯,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公子嘉整日里在紫陌楼,酒是喝得够够的了。待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易乔打断了:
“公子与嫂嫂且随我进大厅,有事商议。”
尹九郎待要跟来,被易乔拦在一旁,道:“闲人免进!”
易乔知道尹九郎轻功了得,怕他上屋顶偷听,到了大厅直接从怀里掏出事先写好的书信,又做了手势示意公子嘉与钟心如噤声。
两人看罢书信,点头离去。
出门时公子嘉看见尹九郎正坐在树上喝酒,微风拂面,树影婆娑,好不惬意。他忍不住道:“九郎何时觉得无趣了,不妨到紫陌楼找我,酒和美人管够。”
“多谢!多谢!”
“老易,你可真不够意思,我轻功这么好,偷东西你不叫我去。”尹九郎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厅前。
“你怎么知道我要偷东西?”
“需要钟心如出手,恐怕东西不好偷。最近的大事,就是悉觉铜佛了。莫非……要去偷沈醉的东西?”
“本来就想瞒着你,看来是枉费心机了。”
“那不如好好和我说说?”
“也罢,便和你讨论讨论。首先,你觉得沈醉武功如何?”
“他应该没有武功,就算有肯定估计也就和你差不多。”尹九郎冲易乔眨眨眼睛,意思是易乔武功很差劲。
易乔从来不介意自己的武功差,毕竟当初他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如今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已经不错了。
“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说书人,想必不会是这些惨案的制造者,却能将这几年的江湖事说得如此活灵活现,像身临其境一样,为什么?”
“有人事先把整个过程告诉了他,他再添油加醋说一说。”
“你还记得你五年来杀的每一个人的细节吗?”
“呃……”尹九郎试着回忆一下,摇摇头。
“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是当时有所记录。沈醉每次以三日之期,重塑当年惨案,会不会是想通过三天时间将当年这个惨案根据记录来还原,然后再通过说书的方式说出来?我们如果能找到这个记录的册子,将它公之于众……”易乔也在推敲自己这个说法的合理性。
尹九郎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五年前就能做好这样的一个周密的计划,为今天做准备,这个人的心思真是可怕。
“所以我便托钟心如去看看是否有册子。”易乔也想过叫阿荣去找,但是阿荣的武功属于稳打稳扎的类型,轻功并不擅长,加上他不爱动脑筋,恐怕也不容易找到。
“其实你不必找她,我本来就打算去找一找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关重大,不敢轻言相托。”
“士为知己者死,我就为你当一回豫让又如何!”
“可惜你并非可信之人。”
这是易乔为什么舍近求远的原因:尹九郎一直跟在他身边,到底是为了和他一起破坏伶仃索命?还是帮着乌谢尔去一步步成事?或者另有图谋?他始终不得而知,也就不敢完全信任。
“那你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