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底山。
南宫缺站在山脚下的石碑,疑惑地问道:
“衍兄……这便是你说有龙血树的……窑底山?”
易乔看着眼前光秃秃石头山,狼狈尴尬。
虽是崇山峻岭,却无茂林修竹,只有大小形状各异的嶙峋怪石,竟也无路上山。
他本来是信口胡诌此处有上古神树,不曾想这窑底山居然寸草不生。
阿荣近前向易乔低声问道:“这地方也不可能住人吧?刘师叔莫不是记错了?”
事到如今,易乔也只好坦然相告了:“清雪兄,实不相瞒,小弟到此并非要寻什么龙血树,而是为了打探一个人。”
“不知是何人?”
“你可曾听过‘疯人杀’常玖之名?”
南宫缺张嘴差异,晏日安浑身一颤,眼里似乎冒出火来,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易乔觉察出这二人对常玖的态度有异,毕竟这个疯子恶名在外,当着南宫缺二人的面倒是不方便笼络了。
“看晏兄的神情,似乎有过节?”
南宫缺道:“日安,你不妨说与徐家兄弟听听?”
三双眼睛同时望向了晏日安,晏日安却只是摇摇头,不曾开口,眼中却闪过一道杀机。
“公……衍弟你看,那人会不会是常疯子?”阿荣情急之下,“公子”两字差点脱口而出。
众人往阿荣左手指的方向看去,山顶上隐约看见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之人坐在一块凸出的巨石之上。
“日安,你干嘛去?”南宫缺一声惊呼。
原来晏日安已经手脚并用,巧如猿猴,沿着山石攀爬而上。
易乔向阿荣使了个眼色,阿荣心领神会,把剑缚于背上,随即跟上晏日安。
“清雪兄稍安勿躁,我们静观其变吧。”
南宫缺满脸担忧,焦灼不安。
晏日安先到巨石旁,一言不发伸手便使出杀招。
“找死!”只见这人不曾挪动一下,伸手一挡,晏日安便被他的内力震退两步,手中发麻。
要知道晏日安的南奔掌在江湖中也算颇有名气,虽还不是最顶尖的高手,但却也未曾在一招之内便已落败。
阿荣也到了山顶上,问晏日安道:“你没事吧?”
晏日安眼中冒火,并不搭理他。
“老头,你可是疯人杀常玖?”阿荣喊道。
“哈哈哈!无名小辈,你也配喊老夫的名讳!”常玖仰天长啸,浑厚的内力竟然把山上的小石头震落了不少。
阿荣显然被这充沛的内力吓了一跳,他嘀咕道:“我就说我可能打不过。”
晏日安并未被这一声震山之吼吓退,他又使出了南奔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奔雷急电”,左手掌如刀竖劈,右手掌如盾横推,向常玖的背后袭去。
阿荣见此情形,想着合二人之力或许能制服常玖,便拔剑相助。
常玖一跃而起,一手抓住阿荣右手腕,阿荣吃痛,手中的剑不禁松开,掉落之际,却被常玖左手接住,接着侧身举剑劈向晏日安。
晏日安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这一剑,但他宁可被剑穿膛而过,也不愿收手,于是他的双掌齐齐使向常玖。常玖没想到晏日安竟毫不退让,以死相博,生生受了他双手的杀招。
这电光火石之间,常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晏日安胸口的血也汩汩地往外冒。
阿荣连忙上前扶晏日安倚着一块石头坐下,替他封住了心脉,又掏出随身带的金创药替他止血,但却没把握将自己的剑从晏日安身上拔出,生怕他会顿时心脉俱断。
此时晏日安已气息奄奄,他挣扎地抓住阿荣的手臂,涨红了脸,又急又怒,破天荒开口道:“帮……帮我……杀……杀了他!”